蕭繹的湘東王府,劉益守感覺很不吉利,不願意進去住。只是在臨湘城內找了一個大戶人家的別院暫住下來。

夜裡,劉益守一邊在書房看地圖,一邊指使扮做親兵的羊姜幫他寫信。

“你自己有手有腳的,為什麼讓我來寫信?”

羊姜一臉不樂意的看著劉益守詢問道。

“我的字跡,蕭繹那邊說不定已經在模仿了,而你的字跡對他們來說還是秘密。這就叫狡兔三窟嘛。

問那麼多廢話做什麼,我說什麼你寫什麼就完事了。”

劉益守擺了擺手說道,頭不抬起來看羊姜一眼。

“好吧好吧,我真是怕你,每次就是各種花樣換著來,不知道有多少個心眼子。

說吧,怎麼寫?”

羊姜已經磨好墨,鋪開大紙準備動筆了。

“我說你寫啊。”

“嗯,快點,別廢話了。”

羊姜不耐煩的頂了一句。

“務直(韋黯表字)兄,郢州戰事關乎全域性,水軍更是核心要務,重中之重,不可不慎。

蕭繹麾下賊軍仗舟楫,善水戰,悍勇之輩無算。而韋氏水軍雖有大船,卻久不操練,恐非其敵手。貿然與之決戰,恐有不測之事發生。

此番再次將軍令傳達於汝,嚴禁與賊軍決戰,不得貿然出長江口入洞庭湖,違者軍法從事。

加之此前密信,某已三令五申,不復多言。若有違反軍法者,戰後定斬不赦。此信於我手中留檔,一式兩份,便於戰後請功或追責,望務直兄自律自勉。”

劉益守說得很快,自幼讀書寫字的羊姜亦是不逞多讓,對方說完她便已經寫完,寫毛筆字的速度比劉益守快多了。

“阿郎,你這個信寫得……”

羊姜放下筆,又看了看信上嚴厲口吻的文字,心中頓時感覺甚為不妥。

別說韋氏根本不是劉益守的部曲,就算對方是楊忠這樣的核心嫡系,看了類似的督戰信也會很不爽的。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你又不在現場督戰,躲在一旁嗶嗶個什麼鬼!

劉益守多聰明的人啊,能哄得幾個妹子放下尊嚴一起開銀趴的,那能是不懂人心的莽夫麼?

“韋氏手裡可是有軍隊的,你寫這麼無理的一封信送去,就不怕他們投了蕭繹?”

羊姜難以置信的問道。

別人不知道這些武將多麼猖狂,羊姜是知道的,她還親眼看到她爹羊侃白刀子進紅刀子出的殺人,也知道她爹是怎麼把蕭氏的皇帝賣給劉益守的。

這年頭,丘八們無法無天,有兵就是草頭王,那真是說叛變就叛變的!

沒事誰願意受你這鳥氣?

“非丞相在夢中,乃汝在夢中矣,那麼多廢話做什麼。把信摺好,還有一封要寫。”

劉益守老神在在的說道,依舊是看地圖不看人。

“好好好,就你最厲害了行吧?

既然你這麼厲害,將來我不生娃,你自己去孵蛋吧!”

羊姜氣哼哼攤開紙,準備寫下一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