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對方似乎聽進去了,司馬子如繼續說道:“高澄乃是嫡長子,理應由他繼承世子之位。此事已經不止是兒女私情的問題,而是關係到國家大業。

祖珽怎麼說的尚且不論,有句話他說得很對。高澄依舊為世子,對大家都好,這件事縱然是真的,也是家醜不可外揚。

高王若是懲治世子,豈不是坐實了外人的猜測?”

司馬子如這番話可謂是入情入理。

“你說的本王都知道,只是咽不下這口氣啊!”

高歡嘆息了一聲。

這種事情,用三個字概括就是:意難平。

高歡知道怎麼處理是最好的,聽完祖珽那番話就已經醒悟了。可是知道歸知道,但是!

老子的女人,你這不肖子就這麼玩了?連個招呼都不帶打的啊!簡直豈有此理!

“高王,家醜不可外揚,有件事,如果不是因為世子這件事,在下哪怕進了棺材也是不會說的。”

司馬子如嘆息說道。

高歡瞬間就來了興趣。

“說說亦是無妨呢。”

高歡裝作毫不在意的樣子,內心八卦之魂熊熊燃燒。

“那個,世子跟庶母私通這事吧,雖然我覺得挺不可思議的,但我兒司馬消難,實際上也跟我的愛妾私通。

這種事情嘛,看開點就好了,畢竟,還是兒子比較重要嘛。事情既然已經發生,人生難得糊塗。讓他過去就好了。”

高歡原以為自己是很慘的,被兒子戴了綠帽。沒想到還有個更慘的在眼前,瞬間就覺得心裡舒服了許多。

“是啊,這種事情,看開點就好了。”

高歡幽幽一嘆,不再糾結此事。

書房外面,趁人不注意,高澄走到祖珽身邊,壓低聲音道:“做得好,待我發達以後,必不負你!”

……

得知蘭欽大軍被蕭繹麾下人馬擊敗後,柳仲禮連忙撤回到京口,並派人沿著破岡瀆四處巡視。

破岡瀆是三國時開鑿的運河,用以連線秦淮河和太湖水網,是通往建康(建鄴)的運輸幹線。柳仲禮已經看出來了,建康說不定不可守。

然而只要蕭綱還在,大軍退到太湖所在的三吳地區,亦是不失為一條以退為進之路。

而破岡瀆,就是建康前往太湖的必經之路。說白了,當初建這條人工運河的時候,就考慮到了吳國的運兵需要。

蕭綱得知柳仲禮的行動後,知道自己有了退路,便找到羊侃,詢問堅守建康的策略。

這天中午,兩人在建康宮內的太極東堂相見,蕭綱便開門見山的問道:“朕想知道,臺城可以守住麼?羊將軍有多大把握?”

癌症晚期的病人,聽說有偏方可以治療痊癒,哪怕再瘋狂再荒誕的治療方法,篤信的人也不要太多。

看到蕭綱如此做派,羊侃無奈說道:“陛下,事到如今,只能盡人事,知天命。末將直言,將城中世家和富戶子弟遷入臺城,他們只會影響城防,起不到任何作用。

請陛下讓閒雜人等都離開吧。”

病急亂投醫,蕭綱聽柳津之言,將建康城的大戶、豪強、世家子弟都遷入臺城之內。這裡早就變得亂糟糟不堪重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