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5章 名將謝幕的輓歌(第1/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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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護城河周邊嵌入水柵欄,是南方攻城戰的特色之一,也是一種很缺德也很有效的防禦方法。
蕪湖城外的水柵欄處,到處都是浮屍。王僧辯派人在護城河上搭建浮橋,而歐陽頠則是派小船在河上巡遊,以木盾為掩護,以水柵為阻隔,偷襲蕭繹軍中搭建浮橋計程車卒。
一時間,守城一方竟然還佔據上風!
早在幾日以前,蘭欽就命人將護城河與長江相連的河道堵住,只留下另一側與太湖相連的河道。所以王琳的水軍完全沒辦法能幫到從陸路上攻城的王僧辯。
同樣的,蕪湖城臨長江一面城牆,亦是防守嚴密,佈防多日,就等著蕭繹的兵馬前來攻打。
王琳所部弟兄雖然一個個都悍不畏死,但他們多是出身船伕、縴夫、漁夫之類的家庭,熟識水性,善於在船舶上作戰,卻並不適應攻城戰!
之前幾次攻城,多半都屬於偷襲性質,守將之中也沒有厲害角色,故而王琳帶兵偷襲頻頻得手。如今蘭欽親自在城頭指揮防禦作戰,士卒死戰不退,王琳在城下乾著急,卻又是無可奈何。
兩個時辰之後,蕭繹軍攻城不利,如同潮水一般退去。之後蘭欽與歐陽頠二人碰面,都是如釋重負,感慨撿回來一條命。
然而,他們是輕鬆了,可王僧辯與王琳二人卻要去面對蕭繹的陰沉臉,心中只能暗暗叫苦。
……
青弋江邊的蕭繹軍大營內,湘東王蕭繹看著遠處燈火通明的蕪湖城,忍不住唏噓感慨。
“殿下,此戰失利,在於水軍無法支援陸路,兩軍各自為戰,不形成合力,就無法攻破城池。曠日持久之下,只怕是……”
王僧辯拱手說道,面帶憂慮。蘭欽的抵抗強度遠超預計,讓他的心沉到谷底。
蕭繹擺了擺手,什麼話也沒說。
“子珩(王琳),若是今夜城門大開,你有沒有把握突入蕪湖城?”
蕭繹思考了很久之後,這才沉聲問道。
嗯?
王僧辯與王琳面面相覷,都不知道蕭繹這是玩的哪一齣。
“蘭欽雖是名將,然而麾下部曲來自不同地方,其中就有建康禁軍舊部。”蕭繹微微一笑,面露殘忍之色。很久之前的佈局,今日終於要派上用場了。
“已經有人向本王輸誠。今夜子珩帶水軍悄然接近蕪湖江面,君才(王僧辯)帶兵猛攻蕪湖東門吸引守軍兵力。待蕪湖城靠近長江江面的那扇城門大開,有人舉火為號。到時候,子珩你親率五百人突入城內。
人絕對不能多,多了大江之上船隻眾多,定然引起蘭欽警覺。”
果然,再怎麼堅固的堡壘,都害怕從內部被攻破。蕭綱根基不穩,毫無統兵之能,有人在關鍵時刻給蕭繹投名狀,實在是太正常不過了。
“某定會拼死一戰,以報殿下知遇之恩!”
王琳激動的拱手說道。如今關鍵時刻,他只盼著蕭繹不要抽風,搞些看不懂的操作,那樣會把大家都拖下水一起死的。
蕭繹微微點頭,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都下去準備吧。”
等二人離去後,蕭繹這才雙手緊緊握拳,咬牙切齒。他將一封信從懷裡掏出來,看了又看,隨即放到油燈上燒燬。
自從前兩年建康禁軍在蘭陵戰敗,死傷慘重後,蕭衍就下令重組禁軍,選各地弓馬嫻熟、勇力絕倫之輩加入,其中不乏將門之後。
當時,蕭繹就舉薦早已投靠自己的將門世家子弟樊毅、樊猛二人加入禁軍,看似為國薦才,實則包藏禍心、有備無患。
蕭繹大軍在對陣蘭欽時頗能佔據上風,與兄弟二人與蕭繹私下裡暗通款曲不無關係。這種事情就跟足球賽場上打假球一般,只要自己這邊後衛稍稍放水,就能輕輕鬆鬆讓對手踢進去幾個球。
當然,樊氏兄弟這不算是背叛,因為他們本來就是蕭繹的人,只不過是派到建康禁軍當中去當“臥底”的。如果天下無事,那麼他們從地方邊軍將領成為禁軍將領,甚至飛黃騰達也未可知。
一旦天下有事,他們便可以為自己的靠山蕭繹做事,兩頭吃,兩頭都快樂。
如今,樊毅、樊猛兄弟寫信來投,約定今夜三更時分開啟蕪湖城臨近長江那面的城門,請蕭繹派兵速速入城。他們二人還說這件事基本上沒有其他人知道,所以無法派兵“裡應外合”,帶著親信將城門開啟已經是能做到的極限。
蕭繹生性多疑,然而如今生死存亡關頭,也容不得他再去猶豫。蕭繹很清楚,一旦蕭綱緩過氣來,三吳地區的援兵到達以後,自己這邊兵力就完全不佔優勢了。
唯有趁現在一鼓作氣幹掉蘭欽,打掉蕭綱最為倚重的一支精兵,那麼就能帶著王僧辯他們兵臨建康城下。一旦有那一天,差不多就等同於自己坐上皇位了。
“總是稱呼殿下也不好,還是要叫陛下才行。”
軍帳內,蕭繹嘿嘿冷笑道。
佈局多年,只看今朝,蕭繹覺得天命在他,無人可以阻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