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所謂的,主公只要悄悄堵住耳朵就行了。他們也只會說一句話而已。聽與不聽,都是那麼回事。」

王偉忍不住調笑道,心情好到了極致。

劉益守「任性」一擊,倒不是說消滅了多少魏軍,而是把魏軍和高歡的「勢」打崩了!

在那之前,無數觀望者們都是認為劉益守不過如此。可那一戰之後,他們的想法就不一樣了。

劉益守這麼點兵馬,都能去河北興風作浪。那要是梁國大軍壓境,高歡就真能守得住鄴城麼?

枋頭是怎麼來的呢?這地方就是當年曹操在官渡之戰擊敗了袁紹以後,渡過黃河在此地興修水利,大興土木,準備來攻克鄴城的用的。

佔據了枋頭,就是打通了黃河南岸到鄴城的補給線。這裡不僅僅是一個防禦體系,更是一個大型的水利工程。

當劉益守大軍退到滎陽修整的時候,河南各路勢力終於坐不住了。此時不下注,更待何時?

「他們說的哪一句話?」

劉益守好奇問道。

「汪汪,汪汪汪汪!」

王偉學了句狗叫,拱手對著劉益守行了一禮。想表達的意思再明白不過了。

那些投誠過來的世家子弟說的話再怎麼漂亮花俏,歸根到底,不也跟搖尾乞憐打算抱大腿的狗狗一個樣嘛。

見到新主人,就興奮的汪汪兩聲。

「說他們是狗……倒也沒什麼問題了。」劉益守啞然失笑,繼續說道:「但他們可比狗壞多了。你強大的時候他們是狗,搖尾乞憐的看起來人畜無害。

你弱了他們可就是狼,要撲過來將你吃幹抹淨的。」

劉益守面色一沉,悠然嘆息。那些賤骨頭的世家嘛,就是不能慣著,要時刻敲打才行。

「河南之地,已經投靠得差不多了。現在在黃河南岸已經形成了一道虛弱的防線。再怎麼樣也是聊勝於無。」

劉益守語氣很是謙虛,似乎並沒有大勝一場所該有的猖狂。

「主公莫非是想退兵?」

王偉疑惑的問道,枋頭大勝,其實鄴城也不是不能想了,萬一高歡不察呢?當年項羽三萬騎兵就大破劉邦幾十萬兵馬呢!

「進退自如,方為用兵之道。話不可說盡,力不可用盡,凡事都要留有餘地。

我打算派你去南潁川郡整頓於謹他們的兵馬,順便監督他們不要輕舉妄動。到時候,很可能我回師還需要你們來接應的。

至於滎陽這裡,陽休之也應該要來了。」

劉益守很是慎重的說道。

「主公竟然已經想到這一步了?」

王偉大驚失色的說道,劉益守在那些新投靠的世家子弟面前可不是這個態度啊。

那時候劉益守是把胸脯拍得啪啪想。凡事是聽到劉益守的保證,似乎都覺得梁軍打到信都等地只是等閒而已。

沒想到劉益守已經在安排撤軍的事宜了!

「雖然我也想一口氣解決高歡,但是梁國內部麻煩不少。就算勉強解決了高歡,爾朱榮、賀拔嶽等人也會成為新的麻煩。給高歡留一口氣,讓他繼續跟爾朱榮他們打生打死,這比我們勉強用兵要好太多了。」

劉益守擺了擺手說道。他想得很明白,不解決梁國國內的內患,對北方用兵,只是一種削弱政策,而非是要舉國之力去消滅北方的政權。

「主公所言極是啊。」

王偉嘆了口氣,人一旦冷靜下來審視自身,腦子裡的膨脹感就會消退很多,總能認識到自己的不足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