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的話,那就是在下派兵趁著夜色攻打蒙縣,然後,大破白袍軍,斬首三千。”

劉益守眼中寒芒一閃說道。

“斬首三千?”

陳慶之面色一變,似乎想到了什麼。

“對啊,不斬首三千,將首級送去給爾朱榮,如何取信於人?”

劉益守臉上帶著神秘的笑容,不可捉摸。

陳慶之當然不會認為這是要砍三千白袍軍的頭,只是對方的憑藉是什麼,他還無從知曉,總不至於說是殺良冒功吧?

“然後呢?”

陳慶之坐直了身子,開始認真起來了。

“然後嘛,就這樣……”

為了保密,劉益守靠過來在陳慶之耳邊嘀嘀咕咕的說了半天。等他說完,陳慶之被對方的那個歹毒連環計給震驚了。

說到沙場排程,陳慶之確實是很厲害。但是他的思維,更多的則是在戰場上明刀明槍的對抗!而劉益守的思維無疑又更高了一個層次,用不同的手段去削弱對手的戰鬥力,甚至不戰而屈人之兵。

他心中隱隱有種不好的預感。

此子年紀輕輕,就胸有韜略,斷不可留!萬一他以後到了梁國興風作浪,蕭衍現在已經昏聵不理朝政,劉益守這邊還有個駙馬的頭銜,那時候誰能製得住他呢?

發現陳慶之面色微變,劉益守疑惑問道:“陳將軍覺得哪裡不妥?”

“也罷。”

陳慶之長嘆了口氣。

他看著劉益守說道:“馬上你要入梁國,娶長城公主,怎麼說也算是自己人了。

你現在拜我為師,學習棋藝之道。一日為師終身為父,以後在大是大非上,如果我執意反對,你不能一意孤行。

如此,我們師徒相稱,長城公主的事情,我便可以作保。此外回梁國後,我會與你住在同一座城,教授你棋藝之道。

此番對付爾朱榮,也算是你我師徒聯手,自然不存在信任問題。如此你可接受?”

陳慶之打仗水平如何另說,單講吓圍棋,他絕對是國手水平,一個人下了幾十年圍棋,天天不斷,傻子也下成高手了。

劉益守要是跟著他學幾年圍棋,大概也可以在梁國圍棋界殺出一番天地來。當然了,這並沒有什麼卵用。

然而,陳慶之說收個下圍棋的徒弟,難道兩人下棋的時候就只是下棋麼?陳慶之的說法很靈活,劉益守的思維很發散,兩人都明白了對方想說什麼,或者心裡想的是什麼。

陳慶之隱約覺得劉益守天賦驚人,天生的帥才,有愛才之心,更是擔心他禍亂梁國。為了報蕭衍的知遇之恩,他情願變成一把鎖,把劉益守這個妖孽鎖住!

只要他在劉益守身邊,這妖孽就鬧不出什麼動靜來。蕭衍依然可以當自己的“聖王”。梁國內部腐朽也好,拉胯也罷,只要沒有劉益守這樣的人物來攪局,大體上還能維持得下去。

不管是他也好,還是梁國官面上的那些人也好,求的不就是個“穩”字麼?

可以想象,劉益守現在要是拒絕了陳慶之的提議,那兩邊聯手也就告吹了。之後會發生什麼,只有天知道。

“師父在上,受徒兒一拜!”

劉益守一點都不猶豫,馬上跪下給陳慶之磕了個頭。

“快快請起,將來為師就會教你棋藝之道。”

陳慶之死死咬住棋藝之道四個字。

怎麼回事你自己心裡明白就行了,可千萬別到處亂說啊!

“有外人在時,你我不必師徒相稱。你先回去,讓楊忠負責傳話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