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衍如果要出手對付我,早就出手了,犯不著在建康動手,落人口實。”

劉益守暗暗揣摩,自己這一年來似乎沒什麼事情對不起蕭衍的,如今兩國閩浙與廣州地區叛亂此起彼伏,蕭衍實在是犯不著讓兩淮也烽煙四起。

不過倒是有件事挺讓人在意的。

自從上次壽宴下毒事件後,蕭衍就很少出臺城了,也不像從前那樣,興致來了就去江北的寺廟講經。

被人引到顯陽宮,源士康和劉益守隨身的佩劍都被扣下,孤身一人進入大殿,就看到蕭衍正坐在軟墊上數佛珠。

“辛纂朕已經命人斬首,將首級送往荊襄曹氏那邊,你不會怪朕多此一舉吧?”

蕭衍嘆息問道。如果可以,他也不想把事情做這麼絕,可是曹氏那邊的面子不能不給。

“不過一敗軍之將而已,天子可以任意處置。”

劉益守沒什麼要說的,他跟辛纂又不熟,再說對方早就料到有此一劫,求仁得仁罷了。

“來,坐到朕身邊來。”

蕭衍指了指身旁的軟墊說道,神態親切。

對方肯定沒什麼詐,蕭衍長期吃素而且還吃得少,身體根本沒什麼力氣,這種魚腩劉益守一個人可以打五個。現在又沒什麼外人,劉益守自然是不擔心蕭衍對他怎麼樣。

小心翼翼的坐到蕭衍身邊,蕭衍笑眯眯的問道:“長城公主生下一女,起名字了沒?”

“尚未取名,乳名囡囡。”

劉益守老實答道。

“那她的名字朕來取好了,就叫劉敬言吧。”蕭衍很“隨意”的起了個名字,很難說是不是之前想了很久的。

“謝陛下賜名。”

劉益守無可無不可的說道,回去問下蕭玉姈喜不喜歡,要是喜歡就叫這個了。

“這次讓子云(陳慶之)請你來,其實也是朕怕你誤會,唉!”

蕭衍似有心事,不過病根好像不在劉益守身上。

“陛下可是有什麼難以決斷之事?”

劉益守忍不住問道,大概蕭衍也是等著自己這麼“捧哏”吧。

“子云不在了,朕憂慮京畿無人看護,暫時找不到合適的人選。”

蕭衍一直在嘆息,劉益守不知道對方跟自己說這些有什麼用,難不成讓自己這個北來之人守建康?蕭衍這心未免太大了點吧?

不過其實也難說,比如說前世歷史上羊侃對於蕭衍就是忠心耿耿,勝過了絕大部分南朝將領。如今羊侃也是被任命為直閣將軍鎮守臺城,很難說蕭衍會不會搞一個“翁婿組合”。

果然,蕭衍微笑看著劉益守說道:“朕希望你能移鎮丹陽,擔任揚州刺史,都督京畿諸軍事。當然,地盤不可能像你在壽陽那麼大,朕也會補償你一些土地。”

蕭衍丟擲來一個重磅炸彈!

如果說貓要考慮怎麼抓耗子的話,蕭衍此舉就類似於把貓丟到了耗子窩。

“陛下,這……”

劉益守被震驚到說不出話來,蕭衍此舉也太兒戲了吧?當然,以蕭衍晚年的種種作為看,他還真不是個省油的燈。

“微臣不敢受此任命。”

劉益守苦笑道,堅決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