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慶作為封隆之的心腹,自然是知道崔冏等人不知道的事情,特別是軍機大事。現在鄴城存糧挺多的,各路敗退的兵馬也多,捱過這個冬天問題不大。

可時間再長就不行了。

從這番話裡面,劉益守得到了一個很重要的壞訊息。

葛榮的兵馬,就在附近遊蕩,隨時都有可能來攻城!

“葛榮大軍的那支兵馬,到底有多少人呢?”

劉益守皺著眉頭問道。

“前幾日我遠遠望去,都是步卒,大概不到一萬人,甚至更少。他們完全拿枋頭周邊的河道沒辦法。我們除了有預警的狼煙外,還有改造的船隻,可以射床弩,作為大軍奧援。

暫時來說,自保應該無礙。”

法慶侃侃而談道,他這些話比崔氏叔侄的話要細節得多,劉益守總算是放下心來,起碼不用擔心今晚就做了葛榮的刀下亡魂。

枋頭的情況他也大概摸清楚了。

指揮的人不太像,不過城池和地形都還可以,補給和器械也都比較足,而且還有“水軍”,似乎自保無憂。

當然,這也要看敵人有多少人來才行。

城外三處“屯兵點”,類似於三座沒有城牆的小鎮,既可以用船走河道,亦是可以走河與河之間的道路,互相支援。

這個防禦體系非常怪異,但是卻很符合兵法大義。

據說東漢末年,曹操官渡之戰後,為了攻克兵精糧足的鄴城,在枋頭這裡興修水利,屯田練兵。幾年後以此為根基,滅掉了袁紹勢力。

據說五胡十六國時期的苻堅一族,也是深耕枋頭,並利用難得的歷史機遇,挺進關中,最後苻堅成就了統一北方的霸業。

黎陽郡的核心,有著非常堅固的基礎。無論是地形,農田,都不成問題,而且防禦自成體系。壞就壞在,它是黃河南北的要衝之地!

無論是誰要一統天下,首先要克服的,就是這個地方。

“久守必失,我覺得,光靠守是守不住的。我們要出乎意料的打一仗,殺一殺葛榮的囂張氣焰才行。”

劉益守若有所思的說道,看著地圖有些出神。

“出了枋頭朝西北走就是鄴城,一馬平川無險可守。主動出擊,無異於送死。”

法慶冷冰冰的說道,他這個人說話直來直去的,不討喜,也不虛偽。法慶不給崔仲文面子,當然也不給劉益守面子。

“話不是這麼說嘛。如果我們傻乎乎的出枋頭朝西北走,遇到葛榮的隊伍,那自然是跟送死沒什麼兩樣啊。

但是怎麼說呢,事在人為,只要葛榮的人馬還會來,那麼,就一定有機會。”

這能有什麼機會?

在場諸人面面相覷,這裡沒有主心骨,也沒有那種利慾薰心不顧死活要奪權的人。問題不在於有人搞事,而在於沒人肯站出來主持大局。

法慶的角色,劉益守也算是看出來的,最多就是個“軍事顧問”。一旦有什麼事情,需要人拿主意的時候,他是不會開口的。

法慶只會說這個主意到底好還是不好。

“這些人日子遭遇過葛榮的兵馬,有屍首麼?有俘虜麼?有卷宗麼?”

知己知彼百戰百勝,劉益守其實也是個半吊子,說不定比崔冏還水,可他現在不能退啊!

真男人,就要在作死這件事上瘋狂試探,一如開一百二十碼車速的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