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老傢伙到底是何居心?竟是承諾不再針對清烽堡動用赤血令,這豈不是白白放棄了手中的一大威懾利器?

然而洛元清卻是神色陡然一變,心中不禁怒罵一聲:“就知道這老鬼沒憋什麼好屁!”

……

在仁青郡西南的群山萬壑中,有一名叫困獸谷的地方,相傳在無限久遠的年代有大能之士以通天手段鎮壓、囚禁了一頭上古邪惡兇獸於此,故而此谷被稱為困獸谷。

斗轉星移,歲月更替,漫長歲月後,此谷中是否囚禁著上古邪惡兇獸之事已漸成傳說,畢竟無數年來並沒有人在谷中發現過任何關於上古邪惡兇獸的蛛絲馬跡。

而令人感到詭譎且有別於他處的,凡是此谷中生存繁衍的妖獸,無一例外都受限於血脈桎梏,無法誕生品階超過三階的妖獸品種,更怪異的是谷中妖獸彷彿被施下了某種詭異詛咒,一生一世都無法離谷半步,只能生生世世困頓於此。

若是意欲強行離去,只要一踏出此谷範圍,瞬間便會血肉糜爛,隨之而來便是無盡雷霆轟頂,最終落得個形神俱滅的悽慘下場。

久而久之,這一特性便為仁青郡各大勢力所利用。

但凡勢力之間發生利益爭奪、過往宿怨等無法調解的矛盾紛爭,除非是不共戴天的深仇重怨,都可以選擇在此谷中以“困獸囚鬥”一決雌雄。

所謂困獸囚鬥,便是仁青郡古老相襲下來解決爭端的一種方式,無數年下來,已約定俗成得到郡內所有勢力的一致認可,即便是身為一郡治所的郡守府對此也是持預設甚至是支援的態度。

故而,無數年來,諸多錯綜複雜的紛爭,最後皆都是透過這種方式才最終得以解決。

勝者,自然揚眉吐氣,擁有對爭議的最終裁決權,而敗者對此也唯有忍氣吞聲,要怪也只能怪己方無能,但卻絕不可對此有任何異議。

當然困獸囚鬥亦有規矩所限,其中最為重要的一點便是,任何一方勢力只能派出自家年紀在二十歲之下的小輩參與囚鬥。

……

“葛某的提議,兩位以為如何?”

此時的葛有禮總算是徹底恢復了鎮定,而且他心下已經可以肯定,只要不將清烽堡逼至絕路,洛元清是絕對不會拿他怎麼樣的,畢竟他的身份可是仁青郡郡守府師爺。

況且洛元清並非孓然一身,他身後的清烽堡可是生活著上百口人,可以說這是他無法避免的軟肋。

此刻葛有禮內心還是頗有幾分得意,雖然他在極力掩飾,但依舊有一絲狡黠還是不由自主的流露了出來。

“此法甚妙,既是葛師爺提議,田某自然絕無異議!”

“若是洛堡主不放心,田某亦可以對著赤血令泣血立誓,無論田家在困獸囚鬥當中是勝是負,田家今後都絕不會對洛堡主和清烽堡動用這枚赤血令。”

“卻不知洛堡主可有膽量與我田家進行這困獸囚鬥,以此來一決寒玄鐵礦礦脈之歸屬?”

本就與葛有禮一丘之貉,此時田天豪自是不失時機的信誓旦旦。

隨著兩人一唱一和,局面又在悄無聲息當中開始悄然逆轉。

其實在聽到困獸囚斗的那一刻,洛元清就已經嗅到了一絲不同尋常的味道,此時眼見葛有禮和田天豪兩人又是彼此心照不宣,這就更說明了此舉亦是他們早就謀劃好了的。

“哼!這是明知我清烽堡年輕一輩人單力孤,真是好算計啊,兩位難道就一點都不嫌自己的吃相難看嗎?”

洛元清一聲冷笑道,對此根本就不以為然。

“看來洛堡主真是一點面子都給啊,那就沒轍了,既然如此,那葛某就只能回去向郡守大人稟報,此事接下來就請郡守大人秉公決斷吧。”

似乎並不意外洛元清的反應,葛有禮聳了聳肩,毫不在意道,只不過下意識中其眼神中卻是不易覺察的透出了一抹狠絕。

為防生變,他沒敢再以赤血令相威脅,但他卻知道經此一回,無論洛元清如何決斷,都不可能再翻出他與郡守大人為此而佈下的圈套了。

故而當此之時,其得意之色可謂溢於言表。

“既然葛大師爺如此自以為是,田家也不知天高地厚,這困獸囚鬥一事小爺我替清烽堡應下了便是!”

就在葛有禮沾沾自喜之際,遠處的山道上卻是陡然傳來了話語之聲,話音未落,但見一道清秀俊逸、傲骨嶙峋的身影不慌不忙踱著方步,施施然走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