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我凡人的靈魂,那個“我”很慫,甚至弱得無趣。

出生半年來,我一直壓制那個靈魂的甦醒,想讓我的人性甦醒的緩慢一點,這樣我就可以完全以神的思維佔據這副軀殼的主動權。

在之前九世的時候,我一直都是這麼幹的。

我人世的靈魂太過弱小,我不介意以一個更為強大的靈魂在人世活著。

但那個幼小的“我”隨著時間慢慢長大,偶爾也會威脅我神性的存在。

“我”很不理智,感性,做一些荒唐不可理喻的事情。

即使我很明白很清楚那個“我 ”一定也是我身體中的一部分。

絕大多數時候,我的神性驅使我在人界活的絕對理智。

我常將“我”區別對待。

在與另一個“我”交流的時候,我把他當做是我凡人體的真正主人。

我勸說他讓我控制這副軀殼,讓他相信我的決定才是最對的。

他有時候不怎麼信任我。

記得有一世,我那世老媽死了。

我理智的認為生老病死是人間常態,應該以一顆平常心對待,傷心一下就行了,不可整日活在母親去世的陰影裡。

我強壓住“我”心中巨大的哀傷,去和好朋友打起了籃球。

但好死不死的,我的一個朋友哪壺不開,問我為什麼母親死了還能這麼開心。

“我”一下子情緒爆發,崩潰萬分,感性壓制住了理性。

人世的“我”質問神性的我說:“你怎麼這麼絕情,你老媽死了,難道死的就不是你的親媽麼?”

我極力想安撫住崩潰的“我”:“你應該活在當下,而不是活在過去,你還有一個美好的未來,你應該理性看待死亡,每個人都會面臨死亡!”

“我”的理性幾乎被我燃燒殆盡,惡狠狠的說:“每個人都會死是吧,那我們先死一下好了。”

我控制不了那股巨大的悲傷情緒,奔上了二十八樓樓頂,一躍而出跳了下去。

……

智者不入愛河,偏偏每一世我都被這種情緒掌控而難逃傷心的結局。

我很討厭自己有這樣的情緒,所以我每一世都想牢牢把握身體的控制權。

這半年裡,我人世的靈魂幾乎陷入永久的沉睡。

“我”很難醒來。

真武帝君這一指之下,我的神性被剝奪的幾乎所剩無幾。

癱坐在地的我如一灘爛泥,我貌似有點不行了。

我想我應該是沒了,我什麼都看不見。

我蜷縮在幼小的身軀裡,大聲的哭泣。

“我”的那個幼小軀殼,也因為被真武帝君狠狠的扇了那麼大一巴掌而真正的淚流滿面。

我感覺全身被一陣疲憊籠罩,喪失了所有神力。

我爸喊著我:“苟蛋兒,苟蛋兒……你怎麼樣,誰打了你?”

“這他媽哪個畜生養的,欺負我苟家沒人是吧,給我站出來,看我不剁了你……”

“苟蛋兒,我的兒呀……”我爸聲嘶力竭的喊著我。

我嘴巴想要說話,但是怎麼都說不出來。

我幾乎徹底變成了一個真正的凡人,與大羅金仙再沒半點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