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中年漢子抱著一個五六歲的幼童,披頭散髮的衝了過來。

江綰仍舊戴有帷帽,聽到聲響朝門口看去。

小孩已經奄奄一息,卻一直在嘔血,抱著他的中年漢子,身上也染紅了,兩人模樣看起來實在狼狽。

“被馬踢到了?”

江綰一眼看出了傷在哪裡,倒不著急,慢慢悠悠的走上前,把了一下脈,便對文元吩咐。

“你來看看,正好和上次跟你說的情況相似。”

文元一愣,表情遲疑。

見狀,跟著這對父子來看熱鬧的其他百姓七嘴八舌的插話。

“他不行啊!上次找他看病的人,這會都埋黃土裡了,墳頭草只怕都兩米高了。”

“就是就是,不是說你們醫館來了神醫嗎?把他叫出來,把他叫出來。”

中年漢子原本驚慌失措沒一個主意,會抱著孩子來回春堂,只因為這裡最近。

再加上當時有人起鬨,說回春堂有位神醫在,可以起死回生,所以他想也沒想,就抱著孩子衝了過來。

畢竟孩子這種情況,他其實心裡知道是沒得治了,不然的話,也不至於像瘋了一樣 。

現在這樣耽誤一下,聽到帷帽女子沉靜的聲音,反而突然冷靜下來了,但隨即又是一陣懊惱。

他該多跑幾步,帶孩子去更好的醫館,說不定還能救下孩子。

“文大夫,求你救救孩子,請你們這兒神醫出來看看吧!”

文家醫館是祖業,雖然毀在了文元手裡,但街坊四鄰都認識文元。

文元一陣尷尬,指了指江綰。

“這是我們回春堂的新東家,也就是你們嘴裡的神醫。”

他都不知道短短几天,回春堂的名聲怎麼就這麼大了,但卻沒有質疑江綰神醫的名號,只以為江綰在他不知道的時候,救了那麼一個小乞兒,就連藥童也這樣認為,甚至對江綰改觀了許多,畢竟他原先也是乞兒。

“神、神醫?”中年漢子看著江綰,一副對她不信任的樣子,但看孩子又嘔了一口血,咬牙說:“求神醫救救我兒,老八我以後當牛做馬的報答你。”

“我在,想死也死不了。”江綰面無表情的回答,又命令文元,“還愣著幹什麼,趕緊給病人看看。”

文元忐忑的左右看了一眼,這才伸手。

剛探上孩子的脈搏,孩子在昏迷中又是一口血吐了出來。

中年漢子急得眼眶都紅了,咬著牙緊緊的盯著文元。

文元神色一凝,遲疑地說:“他的內臟都被震碎,只怕活不了了。”

文元話音落下,中年漢子就哭了起來,抱著孩子大叫:“虎娃,虎娃,你醒醒,你看看爹啊!”

江綰看了文元一眼,輕斥:“沒用,上次跟你說的話,都白費了嗎?同是內臟破損,一脈來承,怎麼你上來就斷了人死刑。”

文元羞紅了臉,囁喏地說:“這個更嚴重。”

上次死的病人,拖了好幾日才去世,這個看著內臟全碎,又一直嘔血,只怕今晚都活不過。

江綰失望的衝著文元搖了搖頭,拿出一顆藥丸給虎娃喂下,看老八哭得眼淚鼻涕都出來了,實在噁心。

“行了,別嚎了!不都說了,有我在,死不了嗎?嚎什麼嚎。”江綰翻了一個白眼,沒忍住斥責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