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老闆正要發作,卻突然看清了身邊這個突然闖進來的人,他一下子愣住了。

這個人真是一臉微笑看上去極度友善的年輕漢子子王一凡!

宋老闆有點茫然了,眼前這個煞星究竟是怎麼知道自己在這裡,同時又厚著臉皮跑進來坐下的,他張著的嘴剛要罵,卻想起了王一凡那談笑間斬瓜切菜般的要命手段,還有他對面坐著的救命菩薩錢行長,那句罵人的話竟硬是給他又生生吞了回去。

錢行長起初也被這個突然闖入的不速之客給吃了一驚,不過他畢竟是見慣大風大浪的老江湖了,一瞬間臉上的異樣神情就換成了一副鎮定自若的平靜淡然。

他笑著半站起身,指著眼前這個不請自來的中年人王一凡對宋老闆問:“這位是?”

王一凡卻毫不客氣地站起來,握緊了錢行長伸出來的右手:“錢行長是吧?我是宋老闆的合作伙伴,我姓王,你叫我小王就行了。”

錢行長被他那極度熱情的一握給搞呆了,他用那懷疑的眼神看了看宋老闆,那意思是問這人到底是哪根蔥啊?

宋老闆看了看王一凡,又看了看錢行長,閉上了眼想了想,終於睜開眼對錢行長介紹道:“他就是我的合作伙伴王一凡王總,看我和錢行長在這裡,特地過來敬酒的。”

錢行長這才坐下來笑著說:“我說老宋啊,這次吃飯我們談點私事,又不多喝,你怎麼還帶個陪酒的來了?”

但他那臉上的意思卻是我們私下談點事,講的話是少一個耳朵少一份麻煩,你倒好,還帶個人來,想留下人證是不?

宋老闆又要急得擦汗了,不過這次王一凡卻主動替他擋起了架:“錢行長你誤會了,小弟這次來也是順路經過,看到錢行長和老宋在這裡,不能不來敬個酒、打個招呼啊,是不是,宋老闆?”說完他就盯著一邊的宋老闆看。

宋老闆現在都恨不得立刻找個鐵鍬來挖個洞把他給埋了,不過在錢行長面前他絕對不能失態,他一邊擦汗一邊說:“錢行長你千萬別介意,我這個兄弟人不錯,就是性子有點憨,北方人嘛,重視這個禮儀啥的,你說是吧,哈哈。”

為了緩和一下現場的緊張氣氛,他居然還強自笑了起來。

王一凡看著他那副變化多端的樣子,心說你不去好萊塢演劇情大片真是大材小用了。

王一凡笑著站起來說:“對對對,宋哥這話說的多,兄弟我就是來敬個酒的,敬好酒我這就走,宋哥你不送送小弟我麼?”

一邊竟強拉著宋老闆出了包廂大門,錢行長似乎看出什麼來了,可他並沒有追出去。

出了包廂門,宋老闆甩脫了王一凡的手,氣急敗壞地問:“你到底來幹什麼?孤兒院的賬我還沒和你算,你又跑這裡來發什麼瘋?”

王一凡從懷裡掏出那張分包合同,冷冷地說:“我是為這個來的。“

“哦,難怪,那天強子打電話說了這個事,沒想到那幾個外鄉人是你在背後撐腰的。”一出了包廂,宋老闆那副大老闆的神氣就又找回來了。

“我也沒想到宋老闆這樣的大老闆,居然也有資金跟不上趟,要來找銀行老總借錢的時候啊。”王一凡也毫不客氣地回了一句。

“你要幹什麼?”見王一凡好像對包廂裡發生的事情一門兒清,宋老闆暗自有點急了。

“不幹什麼,只希望宋老闆能賞我們碗飯吃。”王一凡盯著宋老闆的眼睛認真地說。

“門都沒有,你別以為能打還招了幾個小弟,就能來威脅我,你那一套我不吃。”宋老闆色厲內茬地喊著。

“那好,我進去和錢行長說,宋老闆就連白紙黑字的合同都不認,更別提口頭承諾替他兒子負責出國的費用了。。”王一凡說完就要重進包廂。

見他居然要玩真的了,宋老闆趕緊一把拉住了他

“你是怎麼知道的?”

“呵呵。宋老闆,不清楚狀況我能來這裡敬酒麼?你別擔心,這個工程我接下來了,該給的打點,該給的好處費和總包服務費我一個字兒也不少,強哥給多少,我就給多少,你好好掂量掂量吧。“王一凡一字一句地說著。

“我要就是不答應呢?”宋老闆說著,用他那無比聚光的小眼死死地盯住王一凡,試圖用那股逼人的氣勢將眼前的王一凡壓倒,可是在王一凡同樣犀利的鋒刃般眼神回應下,他猶如鬥敗了的公雞一樣無力地敗下陣來。

“好吧,明天上我那個工程部去籤個字。”宋老闆仔細考慮了一下,決定接受這個無法改變的事實。

“不用麻煩了,工程移交單我這都帶來了,你籤個字,然後蓋上你的法人章,至於公章,我明天帶去你的工程部補。”王一凡倒也不客氣,立刻就從口袋中掏出了那張早已準備好的工程移交單遞給宋老闆。

宋老闆接過工程移交單,手在懷裡猶猶豫豫地摸索著,可就是不掏出來。

“別裝了,我知道那個破章你跟個寶貝似的隨身帶著,誰也不借。“王一凡緊盯著宋老闆,眼神裡閃現出一絲你不蓋章我立馬就要動狠的樣子。

宋老闆只得掏出章來蓋上,又在上面簽了個字,交給眼前的王一凡。

王一凡接過那張單子,吐了口氣,像是完成了什麼心事似的,他將宋老闆慢慢推到了剛才的包廂前,開啟門,微笑著對還坐在裡面不知所措的錢行長說:“宋老闆,你就別客氣了,好好在裡面陪錢行長聊天吧,我這就走,古德兒白了。”

說完把宋老闆推進了包廂,自己笑著揣上那張簽好字蓋好章的工程移交單,轉身向外面走去。

望著王一凡那瀟灑自如的背影,宋老闆憤憤地掏出一個手機,低著頭噼裡啪啦在上面一陣亂按,編了個訊息給發了出去。

然後回頭又賠上了滿臉微笑,像條哈巴狗似的對包廂裡的錢行長說:“錢行長,我們剛才說到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