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兵衝貝勒米和威廉姆斯點點頭:“去救一個朋友,得馬上走了!”

貝勒米又拍拍榮兵肩膀:“快去吧。記住,無論什麼時候混不下去了,我的瑪麗安號上永遠給你留著個縫補帆纜的活兒。哈哈!”

“你甭嘚瑟,等哥哪天發達了,你就在哥的大莊園裡消消停停地種花吧。嘿嘿。”

“嘎嘎嘎嘎……”吃瓜群眾們都湊趣地鬨笑起來。德克幫眾人紛紛和義盜團相熟的朋友們匆匆握了握手,就快步踏上棧橋朝“買只狗”跑去。

天漸漸暗了下來,帆速水流甚快,斯庫納優美的船身劃過水波,輕快地傍著大巴哈馬島西岸向北航行著。終於穩定了下來,大家換著班匆匆吃了點東西,榮兵就朝皮安茲一招手……

一直偷偷瞄著榮兵的皮安茲眨眼間就顛兒顛兒地跑到他面前。諂笑著露出“請指示”的表情……

“不用這樣,老皮。現在咱們是一起的了。”榮兵擺擺手,不想看他的諂笑。

“嗯……是,賓哥。”皮安茲小心翼翼地觀察著榮兵的臉色,心中卻想,我還是加點兒小心吧,德克幫數這位最黑最壞了!不到一個月前他還這麼說過呢,過後翻臉就不認賬啊!

望著他那警覺的神色,榮兵“撲哧”一聲樂了:“咋著老皮?有心理陰影啦?”

“嘿嘿,真有陰影了賓哥。其實你對我就算好的了,我內倆死黨好兄弟整我時那才真叫下死手呢!不管咋說你還給了我5鎊3先令呢。呵呵……”

皮安茲垂下頭搖了搖,那張玩世不恭的臉上明明帶著笑,卻已現出了落寞的神情。

“說實話,這也是我之前一直不想要你的原因之一。你心態已經稀破了!這挺要命的,真的。我們這幫人都是下懸崖之前敢放心地把繩子交給兄弟的人。一旦有你這麼個對誰都疑神疑鬼的傢伙,容易把大夥兒的心態都給帶跑偏嘍。這話聽得懂吧?”

“嗯,懂,我明白。”

“給你機會的一個原因是今天我和小梅子一起跑回酒店的路上,他對我說的那番話。”

“梅里爾?他……咋說的?”

“你知道,小梅子不但比我還善良,而且他一向是用心靈的眼睛去看人看世界的。我只是憑悟性和經驗,遠遠比不上他。是他提醒我,你騙過的那些人,有哪個不是罪有應得甚至讓人挺解恨的?我一想吧,還真是那麼回事。再說了,其實我們都見不得你被巴羅給欺負成那樣兒。”

“謝謝梅里爾!謝謝你,賓哥!你們都是我皮安茲長到這麼大從來就沒遇見過的最好最好的人!”

“給你機會的第二個原因是你今天答對了兩道題。第一題——你沒要脅我們必須帶你走才說出波西蘭的事兒。第二題——在碼頭上你居然敢挺身而出對巴羅否認我們幫你。這挺讓我意外的,也有一小點感動吧。”

“你這次說的……有點像真的了?”皮安茲仔細地觀察著榮兵的表情,忐忑的心終於稍稍放了下來。

“好了,現在先跟我說說,關於波西蘭的事兒你是怎麼知道的?”

“好,就是上午我在碼頭又被巴羅的人打的時候,聽他們中一個剛下船的水手在那兒當笑話講起的。說上次從拿騷抓去的那幾個印第安奴隸中,居然有一個被人認出就是傳說中的加勒比海神後裔波西蘭!但那傢伙哪像啥海神啊?大夥好奇地逼著他接連在海里泡了兩天兩夜不許上船,結果差點兒淹死……”

榮兵又驚又怒又不解!大聲問道:“他可是波西蘭!下水之後誰能攔住他?他不能跑嗎?”

“不敢跑!那個認出他的人在瑪格麗塔島呆過,知道他家。海撈幫的人威脅說,波西蘭敢跑就殺他全家……”

“嗵!”榮兵一拳砸在船舷上!把皮安茲嚇了一跳。

“接著說!”

“嗯,後來他們把波西蘭撈上船,上岸就扔棕櫚葉堆裡了,據說他病得挺重的,可能是快……”皮安茲小心翼翼地看著榮兵的臉越說聲越小。

“明白了。還是因為我們!波西蘭回拿騷肯定是來找我們的!”榮兵剛才那拳打得有點狠,左手在不停地撫摸著右拳。

“賓哥,你們認識波西蘭多久了?最初你們抓我的時候幫裡還沒他呢。”

“一年吧,還不到一年。”

“噢,那還沒咱們認識得久呢。你們是去年二月在馬提尼克抓的我,到現在一年半都多了。唉……羨慕啊!”

“皮安茲,聽清我下面的話,不要用耳朵聽,要用你的心來聽——只要你還沒忘了怎麼去用真心待人,而不是習慣性地賣弄小聰明耍嘴皮子,那我們對你和對波西蘭不會有絲毫的不同!能明白我的話嗎?”

“完全明白!賓哥,我知道我有些個破毛病年不是說改立馬就能改掉的,你給我三個月!賓哥,要是三個月後我還是你說的那屌樣,你就倒提著我兩腳把我往有鯊魚的海里邊扔!”

“老皮,聽說你可是曾與發大財的機會擦身而過的喲?但在德克幫,所有人只能拿薪資,發不了啥大財,你可要想好了。”

“賓哥我決定了!我和那些水手不一樣,他們拿工資,我連工資也不要!只要你們給我口吃的別餓死我,我就跟著你們了!”

“嗯,這人啊,還是得深入接觸才能瞭解。我才發現,原來你這小騙子也有挺性情的一面嘛,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