遂二人在周韞和崔嶼憶附近也尋了個草團坐定。

他們二人邊上是陳鈞言和朱雪沁,遠處能看見韓書琴扯著一臉不情願的曹凌,嘴裡似乎還威脅著曹凌若不能拿到那彩頭便沒他好果子吃。周窈棠翻了個白眼,與邊上的朱雪沁閒話道:“曹公子真是好生可憐。”

朱雪沁輕聲耳語道:“那也無甚法子,曹凌怎就被她給瞧上了。她倒也不管曹凌到底對她有意無意,硬是讓韓國公去曹參軍府裡訂了下了這門親事,就待著二人到了婚嫁之齡完婚呢。”

周窈棠道:“那如今看來,曹公子必對她無意了。”兩人皆替曹公子嘆息了一聲。

這時,所有人差不多都圍著溪邊在草團上坐定了。

周窈棠忽然瞥見似乎又只剩葉爭純一個人手足無措地站在假山前,難道又無人同她一道?瞧了一會兒,周窈棠打定主意,對著身邊的赫連桓道:“桓王哥哥,你瞧見那葉二小姐了嗎,似乎無人同她一道呢。”

赫連桓順著周窈棠所指的方向望了一眼,皺了皺眉道:“怎麼會如此?我邀請的人可是雙數正好的,不然也不可能出此提議,平白叫人難堪。”

一旁的周韞聽見了,回道:“今日似乎蔣司馬家的小兒子告了病未能前來。”

赫連桓道:“這便真是麻煩大了。”

周窈棠略微思索了一下,道:“這有何難?殿下你可邀請她同我們一組,這也算是彰顯了葉小姐是被王府特地邀請來赴宴的,倒也與有榮焉。反正其他人都有了同伴,不會在意我們這組有三人的。再者,我若是對不上詩,葉小姐也可幫些忙呢,到時我們定能拔得頭籌!”

赫連桓一笑,道:“原來你竟是念著那頭彩,連是什麼都還不知曉呢。吾自己備下的,教自己得了總歸是不好罷。如此看來也只能依棠兒所言了。”說罷,他起身前去邀了葉爭純前來。

待眾人坐定,赫連桓吩咐了一聲便開始了。

酒觴在小竹盤上沿著蜿蜒的小溪一路順流而下,兜兜轉轉率先停在了周韞和崔嶼憶的面前。

周韞便抱了個拳,對眾人道:“那韞便先來拋磚引玉,獻醜了。”他沉思了一會,開口道:“端陽瑤池歡良宴,絲竹新聲妙入神。”

崔嶼憶點了點頭,接道:“曲終未得真雅意,流觴醉笑寄相逢。”

眾人皆撫掌。二人又各飲了一觥酒,赫連桓令他二人拿了枚草籌,然後推動竹盤繼續向前。

接著竹盤在環形的小溪中繞了一圈,停駐在了魯氏姐妹面前。

二人中的姐姐魯曦媛先道:“琵琶一曲旨酒盡,故人別來三五春。”

魯曦妍思忖片刻道:“花樓......門前見芝草,聞道閒見高柳深?”而後,又跺了跺腳,道:“妍兒對的不好,自罰一杯罷。”話音才落,便已舉起酒觴一飲而盡。

眾人繼續對了一會兒,有的已得了幾枚草籌。

諸如周韞和崔嶼憶四枚、馬蔚和張蓉嫣四枚、陳鈞言和朱雪沁五枚,這幾人皆為江州府內有名的飽讀詩書之才子佳人,而周窈棠她們三人一起也得了許多。

而有的卻因未曾對上詩句而已飲了許多杯,其中以那曹凌為首,雖然每次都是他出了上句而韓書琴未對上,卻迫不得已替韓書琴罰酒,此時酒已上頭,臉醉得通紅。

隨著這場雅樂逐漸接近尾聲,竹盤漂了最後一圈,又停在了周窈棠三人面前。

周窈棠仔細點了點身邊的草籌子,發現與旁邊的朱雪沁手中的數目一樣,都是五枚。

朱雪沁注意到了周窈棠的動作,於是笑著對他們三人道:“這下你們可要好好思考如何吟最後一首詩了,可莫要白白把這快到手的頭彩拱手相讓呀。”

周窈棠笑呵呵地道:“那是自然,就請殿下你先來出上句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