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馬伕心裡有一萬個草泥馬奔騰而過,早知道就不接這一單生意了,好傢伙,錢還沒掙著,人就先沒了,怎麼想,怎麼都覺著不划算啊。

他連連嘆氣,若是主家願意舍下錢財保命,那他也就安全了,只不過另一半定金……

他搖了搖頭,罷了,命沒了才是真沒了,馬伕摸著腰間的小刀,要是真動起手來,他也得盡一份力,那姐兒看著壯,不知道經不經打。

鹿灼:“……”

浮雲扶著鹿灼下了馬車:“姐兒,小心。”

穿著一身芭比紅的鹿灼格外引人注目,他在陽光下站著也顯得刺眼得很,不,是辣眼得很。

鹿灼很乖的用著從嬌娘手裡買來的胭脂水粉,把自己塗的黑黑的,黑到回了鹿府鹿鳶都要辨認許久才辨認出的那種程度。

他又特意在胸前加了幾層棉花,不像那啥,倒像胸大肌,很發達的那種。

其中一個黑衣人眼角抽個不停,這“俏郎君”底子那麼好,怎麼的把自己弄成了這幅樣子,簡直不忍直視,不忍直視啊。

要是讓大傢伙看到自己真的抓了這“俏郎君”,她們該以為是自己瘋了,那麼飢不擇食?

鹿灼正準備花錢消災,一夥人馬急匆匆衝了過來,為首的穿著官服,衣服顏色是藏青色的,應該是正五品郡守大人。

她三四十歲的模樣,長相普通,但有一股子渾然天成的凌厲之氣,只聽她面無表情道:“在我湘鷹郡也敢這麼大膽的搶劫?這也太不把我宋詞放在眼裡了,都抓起來。”

幾個士兵將黑衣人團團圍住,岑溪見勢不妙,打了個手勢表示不念戰,退攻為手,兩廂交手,只有岑溪一人逃脫。

馬伕眼裡都閃著星星一般的光亮,呀,是郡守大人救了他們,她痛哭流涕,邊爬邊行禮,道:“多謝郡守大人,多謝郡守大人。”

她若沒有那麼及時的趕到,後果不堪設想。

宋詞道:“起來吧,不過是路過看到了而已,除暴安良也是本官的職責。”她見鹿灼沒有行禮,頗為不滿道,“怎麼,本官救了你們,連句謝謝都當不起嗎?”

鹿灼官居正一品,按理說是官居正五品的宋詞畢恭畢敬的向他行禮才是,但是鹿灼決心隱瞞身份,就不會再在乎這些虛禮。

他聽到宋詞這麼一說,連忙帶著浮雲跪在宋詞跟前:“草民叩見郡守大人,若不是大人來的及時,我們幾人恐怕要遭到毒手,草民叩謝郡守大人。”他認認真真的作了一揖。

宋詞抿唇:“起來吧。”

鹿灼緩緩起身,就在那一個偏低頭的角度,讓宋詞大為一驚,這女子好像那個人!

“你別動。”

鹿灼停住了動作。

宋詞繼續道:“頭再往下點。”

鹿灼雖然疑惑,但還是按照她說的做了。

就在鹿灼低下頭的一瞬間,宋詞的心都快跳出來了,對,就是這個角度!

她仔細端詳了一番,這鼻子,這眼睛,在這個角度竟格外的像他,宛若本人在此。

宋詞皺眉問道:“你的父親叫什麼?”

鹿灼道:“大人問這個作甚,草民父親在我還沒出生的時候已經仙逝了。”他並不想說真話,就按照以前的說法應答也是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