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闆娘斜著看了那女子一眼,道:“你今兒怎的有空過來了?我在這兒做生意呢,哪有你這樣說話的,一點也不懂規矩。”

她說話重,但是一點也沒有生氣的跡象。

那女子自來熟的坐在椅子上,吃著桌上的糕點:“嬌娘,那裡又在鬧個不停,我受不住,來你這散散,就看你欺負人家。”

嬌娘給鹿灼打包著水粉之類的東西,沒好氣道:“我哪裡是欺負人家,這些可都是這位哥兒需要的東西,哥兒,你說是不是?”

鹿灼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僵僵的笑了笑。

嬌娘笑道:“好好好,我再送你一點東西,這個是毒藥,你帶路上防身,撒出來就好了,這一瓶是防蟲的,在野外歇息的時候就能用到了。”

鹿灼整理好東西,道:“謝謝姐兒。”

嬌娘看她離開,立馬抓了一把瓜子,磕個不停:“快說,你來幹啥了。”

女子抿了一口水:“鬧事了,前幾天來了個大人物,在那郡縣府裡住著,天天叫嚷著找什麼人,可那人早就搬走了,鬧得可是民不聊生。”

嬌娘呸了一口:“這些個人天天吃飽了閒著沒事幹,找啥人自己找不就行了,勞累這麼多人,也煩悶得很,你住在那郡縣府附近,能不覺著吵鬧嗎?不過那俏郎君你找人看著。”

女子道:“你看上他了?”

嬌娘道:“說不定有人看得上,抓了就是。”

女子拍了拍衣裳上的糕點碎末,“不抓,人家一看就是個未經世事的哥兒,你抓他做什麼,騙了他不下一百兩銀子,還不夠?”

嬌娘又啐了一口:“隨隨便便就能掏出來大小一百兩的銀子,你以為他是個小人物?雖看不見他的真實模樣,想來也是不差的,就算不抓他,他身上的銀子我是要定了,這麼一大隻肥羊,你不宰有的人想去宰。”

女子道:“行行行,宰,必須宰,人就往迎來客棧去了,晚上找幾個人放點迷藥,銀子給你薅來,這樣可行?”

嬌娘嬌笑無比:“你對他要是沒點想法,怎的還特意看著他往哪裡去了?岑溪姐姐。”她趴在女子的肩膀上,一幅柔若無骨的模樣。

岑溪拍了拍嬌娘的手:“乖,我去了。”

如岑溪所料,鹿灼去的正是迎來客棧,那是入牡丹鎮後最近的一個客棧,也是最大的客棧。

他看著床上的衣服水粉之類的東西,抿抿唇,到了明日,他就是女子了,作態也要像個女子一樣,他揚聲道:“小二,來盆熱水。”

“好嘞。”

待鹿灼洗漱完畢,穿著褻衣褻褲,放了一點毒藥在門口和窗戶上,才上床合上了被子。

過了一個時辰,一股迷煙傳進了屋內。

吱呀——

來人穿著夜行衣,躡手躡腳的開啟了門,看著地上撒著的粉末,笑了笑,要說細心還是嬌娘細心,送了這“毒藥”立馬就被用上了,可惜就是個麵粉,沒啥作用的。

還沒等她湊近,她突然就倒下了,有詐。

翌日。

外頭的陽光射入了屋內,鹿灼睜開了眼睛,看到地上躺了一地的黑衣人,心裡跟著跳了跳。

這……這麼多人的?

他穿上衣服,走到門前和窗戶前看了看,上面的粉末明顯是被踩過的模樣,屋子裡又有迷藥的味道,偷雞不成蝕把米。

鹿灼穿上那身粉色衣服,拿上包袱,小心翼翼的跨過那些人的身子出了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