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房吃力的開啟大門,一個男子忽的倒了進來,想來剛剛是一直倚著門在敲的。

顧安單膝蹲下,把人翻過來,看見那張凍得僵硬的臉,不是玳戰是誰?

門房道:“大人,瞧他的頭髮、眉毛處都被雪染白了,應該是趕著路來的。”

顧安沉沉道:“把人抱著,到我房裡去。”

門房有些為難,顧安看了他一眼,他立馬把人扛了起來,動作很是吃力。

玉兒喝醉了,顧安喊小丫鬟把人抬下去了,又喊來幾個小丫鬟燒熱水的燒熱水,擦身子的擦身子,玳戰的身子總算沒那麼僵硬了。

顧安看著他均勻的呼吸,還是鬆了一口氣,人可不能死在自己府上。

他到底是經歷了什麼,怎麼會把自己搞成這幅樣子,不是和滿春去了南方嗎?難不成……

biu!砰!砰!砰!

顧安轉頭,窗欞外剛好能看到外頭的情況,各色顏色的煙花在天上爆開,現在應該是三更十分了,已經到大年初一了。

摘星樓。

昭和端著一盤雞腿走過來,看到紀寒也在這,遞給他一個雞腿:“你倒是會享受,知道這裡風光最好,偷偷跑到這裡來。”

紀寒冷哼一聲,沒有接她的雞腿,自顧自的憑著欄杆望著遠方。

煙花還在不停的炸開,應該是富貴人家從渡口那訂的,今兒個一次性放完,更顯喜慶。

許多人都跑出來看,小孩子也在追追鬧鬧的,即使到了半夜,也很是精神。

昭和見他不接,自己咬了一口,紅唇上彷彿塗上了一層唇油,亮晶晶的。

她坐在最中間的一個高臺之上,腿蕩個不停,完全把紀寒忽略了的樣子。

紀寒氣悶,轉頭看她:“你不知我生氣了麼?”

昭和嚥下最後一口雞腿:“知道啊。”

除此之外她便無其他反應了。

紀寒移開視線,看到剛剛還擺的滿滿的雞腿的盤子已經全沒了,他嘴角一抽:“……”

那一盤雞腿起碼有五個,而現在全被吃完了,盤子裡擺著五個整整齊齊的骨頭,舔的乾乾淨淨,裡面的骨髓也被吸光了。

真能吃。

紀寒嫌棄道:“你好歹也是一國女帝,能不能擦擦你的嘴巴。”

他有著輕微潔癖,實在看不過去了,拿出一個乾淨的手帕給她擦嘴,動作輕柔小心,神情也十分認真,甚至還有幾分虔誠。

昭和有些懵,眼睛睜得很大,連盤子都掉了下去,盤子碎的聲音清脆悅耳,加上煙花炸開的聲音,她突然覺得心跳的很快。

昭和用咳嗽掩飾自己心跳的聲音,把他的手扒拉開,從高臺上跳了下來,“男女授受不親,你離我這麼近作甚,你別以為你今兒個說話溫和了些,就以為我……”

紀寒輕嗤,把為她擦了嘴的手帕塞給她,又不知從哪裡掏出一方手帕,慢條斯理的擦著自己的指尖,戲謔開口:“你以前可從來不知道男女授受不親,想抱就抱,想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