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博士笑道:“臣多謝君上關心,其實心裡熱便不覺得外面冷了。”

她們一起入了室內,憑著四方擺著的炭盆,倒是也不覺得很冷,反而會覺得熱。

服侍的書童很有眼色的幫昭和脫下了大氅。

齊博士遞了一杯茶過去:“這一路過來確實冷,君上先喝口熱茶暖暖身子。”看到昭和喝了,又似不經意的問,“今年的考生好像比前幾年都少了好多,也不知道是何緣故。”

昭和灼灼的目光盯著她:“博士似乎是知道點什麼?”

齊博士但笑不語。

鐺——

外面的鐘聲響起,卯時已到。

宮門外的擺滿了一輛又輛的馬車,她們都是來給自己家的孩子送考的。

鹿府的馬車姍姍來遲,掛在馬車外面的牌子也罩了一層薄薄的雪。

鹿灼白衣銀冠,穿在最外面的一層大氅有一個很大很大的帽子,帽子圈邊是絨絨的白色毛邊,襯的他更加膚白勝雪,面冠如玉。

浮胥因著那頓板子,現在還下不來床,所以現在跟在鹿灼身邊的是鹿府的管家浮沉。

浮沉坐在馬車外頭,掀開馬車上的簾布,道:“大人,哥兒,皇宮到了。”

鹿灼淡淡道:“嗯。”便向鹿鳶告別,“母親,孩兒就先去了。”

鹿鳶握住鹿灼的手:“這是今年的第一場雪,瑞雪兆豐年,是好兆頭,出門前又有鴻雁從府門前飛過,哥兒,你定會有所大成!”

鹿灼眼底有著淡淡的憂傷,紅紅的薄唇輕抿:“嗯,孩兒借母親吉言了。”

鹿鳶還想說些什麼,卻忽的什麼也說不出口,她只能看著鹿灼慢慢的離自己而遠去。

科舉考試一考便是九天,他一個男子待在那麼多女子中間,總歸多有不便,何況,他從小便容貌豔豔,帽冠泰安,若是……

鹿鳶搖頭,不會的,就算如此,女君也不會容許這樣的事情發生的,她扯著嘴,苦笑出聲,說到底,還是要仰仗她的力量,明明自己是多麼不想讓他們兩個扯上關係,就算是半點,她也不願。

鹿灼從馬車上走下來,袍裾隨風翻飛,抬眸間,丹鳳眸下青黑一片,他這幾日都是夜半之後才能安眠,幾日皆如此,導致頹廢之態盡顯。

但他可是鹿灼,一出現便奪了在場間所有人的目光,各門戶中的貴女眼底熾熱的的侵略全都不加掩飾的露出來,就這麼目光灼灼的盯著鹿灼。

“快看!是鹿哥兒。”

“他真的來了。”

而各府大人雖對他能參加科舉考試一事心生不滿,可到底也不敢對他怎樣。

雪還在下個不停,浮沉站在鹿灼身旁,為其撐著傘,還要等到卯時二刻,考生們才能入宮正式參加科舉考試。

昭和在硯休宮也坐不住,自己打著傘便向宮內的城牆邊走去,她撐著一把白色的傘,和著紅衣,自成一方景色。

她低著頭,一眼便看見了等在外面的鹿灼。

想不到你我二人也有這般默契的時候,都穿著白皮的衣裳呢。

鹿灼心有所感,抬頭卻不見人影,最終失落的低下了頭,剛才總覺得她來了。

昭和是被弄琴拉走的,“君上,卯時二刻馬上就要到了,你怎的跑這城牆上來了,快走快走。”

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