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和伸了一個懶腰:“弄琴啊,雲片糕什麼時候來啊。”

弄琴笑著回答:“羌蕪去拿了,應該很快了,君上,昨兒個質子爺好好的待在羋烊殿,我們的人可以撤了。”

昭和搖頭:“不用,叫那些人給我死盯著他,有什麼風吹草動立馬回稟。”

坐在木床上的紀寒猛地打了一個噴嚏。

青曲抱著一壺熱水過來:“昨兒個殿內的木炭都用完了,一晚上都沒有燒炭,屬下感覺這殿內比殿外還冷,殿下,你可別著涼了,來,喝點熱水。”他倒了一杯熱水遞給紀寒。

紀寒沒有接,繼續在紙上寫著什麼東西:“你喝吧,我不用。”

青曲憂愁的把茶杯放到桌上,掖了掖床上的被子:“殿下這幾日不肯吃東西,就連水也沒喝幾口,昨兒又在雪地裡跪了那麼久,膝蓋都跪腫了,那女帝當真是鐵石心腸,要換做是我,必定恭恭敬敬的將殿下迎進去,好好喊人伺候著。”

紀寒皺眉:“閒樂怎的還不回來,不是叫他辦完事就回來麼。”

青曲回答:“他早回來了,回來就去床上睡覺去了,現在還睡著呢。”

紀寒沒有說話,全神貫注的看著紙上的東西。

這是一張皇宮的地圖,所有人住在什麼地方,勢力如何,都被他標註的很清楚。

這些日子,他們三人就把皇宮的大致情況給摸清了。

青曲搓了搓手,終於覺著不冷了些,他問道:“殿下,那個方法真的有用嗎?”

紀寒眸色深深:“無用我也不必做這些心思了。”

成與不成全看這一次了……

鶯語跪在昭月面前,道:“殿下,東西我都送到了,有幾個貴女十分樂意與殿下交好,其中有一個家世十分不錯的,其母是正二品太女少師陳池,陳池雖然平日裡沒上過幾次朝,但是在朝中算是元老級別的人物,她的女兒陳雪畫技上乘,對畫畫簡直是到了癲狂的程度,奴送了她一副上好的筆墨,她歡喜的直接想跟著我來青鸞宮面見殿下,奴就說要問過殿下的意思,她這才作罷。”

昭月想了想,讓鶯語再去櫃子裡找出一盒子墨條來。

她看著那油光發亮的墨條道:“你把它送給那個陳雪,這是上等的油煙墨,她定是個能識貨的,明日,你就叫她來見我。”

鶯語可惜的看著手裡這一盒子頗有重量的墨條:“殿下,這可是油煙墨,我們也不過才得這麼多,就……這麼送給她了?”

昭月重新坐下提筆寫字,桌上放著一張很長的宣紙,宣紙上已經寫了一個“白”字,她道:“舍不著孩子套不著狼,早晚有一天會讓她們還回來的。”她手慢慢移動著,在“白”字旁寫了一個“蘇”字,白蘇二字力透紙背,彷彿蘊含了她心中所有的情緒。

昭月把宣紙拿起來,看著這上面的字勾唇一笑:“白蘇,白蘇,止咳潤肺,好草藥。”

鶯語也讚歎道:“殿下這字寫的愈發好看了,我們殿下德才兼備,不知比那人強了多少,若不是先帝偏心,哪能輪的上她當這女帝。”

昭月冷笑連連:“無礙,眼看她起高樓,眼看她宴賓客,眼看她樓塌了。”

冬天天黑得快,很快就到了晚上。

鹿灼她們也要開始行動了。

管陽郡王住在宮內的北處,名為北亭宮,那兒迴廊頗多,迴廊連線的宮殿就有十多個,若是不注意,就會迷路。

宮內打更的男侍提著宮燈和鑼鼓,一路打著更去:“宮門下鑰,天色已晚,歇……”

鹿灼五人穿著夜行衣,兵分三路。

鹿灼依舊和顧安一起,從北亭宮的側門入調查書房。

而席蕭蕭和藍滄琅一起,直接從北亭宮的正門那邊入管陽郡王的寢殿,江還則負責守在迴廊口望風。

迴廊下方,顧安和鹿灼蹲在一個假山後面。

顧安指著一個北亭宮的簡易版地圖,用著氣音說話:“那邊的守衛一刻鐘一次輪班,我們要穿過這個走廊,才能夠到書房。”

鹿灼點頭:“書房門口有兩個守衛,我們只能從窗戶這邊進去,只要在一刻鐘內到達這裡,我們就能進去。”

顧安看了外頭的守衛,道:“就是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