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陽郡王走在宮中小道之上,步子一深一淺。

其背影壯實,臉上浮現著氣憤的神色。

昭和,你想要翻案?

絕不可能!

後面兩個宮女小跑著追趕她:“郡王,郡王,你慢點走,路滑,你小心別摔著。”

管陽郡王腳下的步子依舊不減,走的更快了些。

雪花紛紛揚揚飄落在地上,如羊毛勾花般柔順。

走在前頭的管陽郡王忽的腳下一滑,砰的一聲摔倒在地,只聽到她悶哼了幾聲。

小宮女提起裙子,驚慌道:“郡王,郡王!”

她們吃力的扶著她,還是拉她起來不得。

掃雪的男侍也過來幫忙,這才把管陽郡王給扶了起來。

她這一摔,可算是把她的腿給摔斷了。

……

管陽郡王的右腿骨裂了,因為塗了藥,殿內草藥味也十分濃烈。

鐺——

管陽郡王爬著坐起來,道:“快卯時了,慈心,為本王更衣!”

她從郡王府帶來的丫鬟慈心畢恭畢敬的站在床邊,低頭行禮道:“郡王,君上準你最後這幾天的考試你無須監考,我們就不必去了。”

管陽郡王眸色漸現恨意,篤定道:“去,為什麼不去?她越不讓本王去,本王就更得去,快更衣!”

慈心一言不發的開始為她更衣,小心翼翼的避開了她的患處。

另外一個丫鬟採心端著一盆熱水走了進來,放到梨花木的面盆架上,就抱著菱花鏡半跪在坐在床上的管陽郡王的面前。

菱花鏡中,映出一張憔悴且圓潤如斯的臉,管陽郡王摸著自己的唇道:“慕青什麼時候能過來?”

慈心道:“昨兒個才遞出去的信,訊息到管陽郡也得些時候。”

管陽郡王雙手攥拳,道:“來了以後就叫他待在泰安城,好好準備接下來的行動。”

“是。”

科舉考試第七天,來到硯休宮參加洗禮的考生就只剩下三十個人。

鹿灼依舊一身紅衣金帶,身姿挺拔的站在殿中,顧安則站在他的旁邊,但也有些距離。

席蕭蕭和藍滄琅還是和以前一樣,鬥嘴鬥得厲害。

齊博士正準備給考生進行最後一場洗禮,卻聽到外面有人遠遠道了句“慢著”。

大殿中的人都往聲音來源處看去,只見管陽郡王被兩個丫鬟抬著轎攆抬了進來。

殿內之人皆跪下行禮:“臣(臣女、臣子)見過郡王殿下,問郡王殿下安。”

考生們低著頭,斂著眸子,神色各異。

昨兒個管陽郡王摔斷了腿的事兒已經傳遍了整個皇宮。

君上也下令,讓他今日不必監考,怎的又來了?還是坐著轎攆來的。

管陽郡王品階為一品,在宮內是有資格乘坐轎攆的,但是也不能直接坐著轎攆入正殿,這可算是犯了宮規的。

坐在轎攆上的管陽郡王半扶著額頭,陰鬱一笑:“齊博士,本王還未到場,你便要開始進行洗禮了麼,本王現在就判你一個僭越之罪!”

跪在地上的齊博士淡聲道:“君上昨兒剛下令,取消了郡王的監考資格,如今這三天的主考官便只有微臣。”

言外之意就是你才是個“外人”,你是最沒有資格說這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