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淮景呸了一聲:“現在就算是那小質子爺想這樣做,我也是一樣的態度,魔昭帝那是什麼人?我張淮景最清楚,她表面上笑臉相迎的跟你說話,轉頭就能殺人不眨眼,她就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惡鬼!何況你沒聽說那些傳聞?她在做長公主的時候就流連於煙花柳巷之地,一夜可御十郞!”

他想起十年前的舊事就膽寒不已。

小小精緻的人兒怎能做出那樣的事情。

樂天聽他話裡有話,忍不住問:“淮哥,你為何對她的事情那麼清楚?”

張淮景嘖了一聲,用著極其厭惡又膽寒的表情道:“我是最開始就進入錦瑟居的那批人,你們都應該知道,在此之前,我是不想提以前的往事的,可是若能勸你歇了入宮的心思我也不妨跟你講講,我是管陽郡的人……”

樂天放在桌下的手隨著他說的這句話慢慢攥緊。

管陽郡!那就是管陽郡王管轄的地方。

十年前。

張淮景正值弱冠之年,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管陽郡王即將迎娶她的第十三位側夫,那側夫正是張淮景的哥哥張淮閔。

他們是張家大戶,按理說,這樣的身份嫁給管陽郡王做側夫已經是高攀了。

誰能得到這樣的好事,估計都得高興壞了,張家卻覺得很為難。

張懷閔那個時候已經和一名女子私定終身,已經到了談婚論嫁的地步。

可誰曾想,在千燈節那一晚,管陽郡王對張懷閔一見鍾情,自此發誓要得到這個男人。

管陽郡王沒有過問他哥哥的意願,強勢逼迫張家將張懷閔嫁入郡王府,否則等在張家前面的就是高谷下的懸崖。

小小的張家商戶哪裡能鬥得過一個國家的郡王?

即使他們想要報上一個強搶哥兒的罪過,也是天高皇帝遠,無人敢管。

張家只好答應管陽郡王不日後將張懷閔送到了管陽郡府。

張淮景從小就和他哥哥感情好,見他實在不願意嫁給那郡王,也是想盡了辦法,希望阻止這個根本無法寰轉的事情。

他決定替哥哥出嫁。

那日他穿上紅嫁衣,正往自己哥哥的茶杯裡下蒙汗藥。

沒想到,哥哥在他身後,用了一個棒子打暈了自己。

張懷閔不願意嫁給郡王,但也同樣不希望自己的弟弟代替自己出嫁。

何況那管陽郡王已經記住了自己的臉,若是被發現,恐生禍端,對張家將會是大禍事!

“淮景,以後你便代替我好好照顧母親。”

張淮景從床上醒來的時候,張家遍地都是屍體!

黑紅色的撒在了紅綢子上,紅綢子變得更紅了。

他一身紅衣,披頭散髮,跌跌撞撞的跑出房間門,仰天怒吼:“母親!哥哥!”

他抱著母親和哥哥的屍體,淚滿衣襟,泣不成聲。

“怎麼了,這是,剛剛不是好好的嗎?哥哥,你不是會嫁給他嗎,是不是他乾的?”

張淮景身子顫慄:“母親,母親,你睜開眼睛看看景兒,母親!母親!啊!啊!不要!”

黑雲壓城,不一會,下起了傾盆大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