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小勺的一番陳述,尤三姐默不作聲思考了片刻,“依姐姐的直覺,這朱府大小姐可不是簡單的對手。不過,一切男女問題的源頭可不在女子身上。”

“此話怎講?”

“管她那大小姐怎麼才貌雙全,只要鬼君大人心在你身上,她又能奈你如何。”

“可是......那朱大小姐問我是不是大人的朋友,大人應下了。”這正是小勺今日最糾結的點。

“那你想怎麼辦。朱府大小姐可在那虎視眈眈呢。鬼君大人既然沒當場駁回,那說明他心裡恐怕是有意的。”

小勺咬了咬唇瓣,猶猶豫豫道:“要不,我再去咬鬼君大人一口,留幾個牙印?”

這是什麼幼稚的招數,尤三姐心裡翻個大白眼,拍拍妹子的俏臉蛋兒,“想不想知道鬼君大人心裡最真實的想法?”

重重點了點頭,小勺一臉希冀地看著尤三姐,她就知道姐姐肯定有招!

義薄雲天的尤三姐掐腰狂笑,“咱今晚去逛花樓!”

小勺!!!!!!

她還是沒明白鬼君大人的心思和上花樓有什麼關係,還想問尤三姐,她卻閉口不談,只是興沖沖地把買來的胭脂水粉衣裳首飾鋪了滿滿一房間,滿心歡喜地拉著小勺打扮。

等換好裙衫化好妝容,天都黑透了。

奇怪的是鬼君大人和小勺回客棧後就又不見了蹤影,連車伕也不在後院裡。

這下兩位女子心下稍定,大剌剌地就往鎮上最熱鬧的花街而去。

流霧鎮的花街規模還算大,一家一家的雅緻樓閣並排而立,有輕紗披肩的女子正揮著香帕招客。

整條街都瀰漫著濃濃的脂粉香氣。

尤三姐熟門熟路地走到了街尾最偏僻的一家小樓。與前面的樓閣不同,這一家太過樸素簡單,只大門口掛了一盞淺粉色的燈籠和一盞正紅色的燈籠。

“這燈籠為何一紅一粉?”一路走來花樓前的燈籠都是鮮豔的大紅色,只這一家與眾不同,另外也不見有招客的女子,門口甚至連個迎門的小廝都沒有。

“進去就知道了。”尤三姐拉著小勺的手,昂首挺胸進了門。

一共三道珠簾,等撩開珠簾,這竟是一家男倌樓。

大堂中央的舞臺上正有一群精壯威猛的漢子在熱汗淋漓地表演著鼓舞。

身上的衣袍領口開得極低,料子似是比天蠶絲還輕薄,被這汗水浸溼後,胸膛上的紅豆遮也遮不住。

底下坐著幾桌女客,紛紛拍手叫好,甚至角落裡還坐著一桌男客,眼珠子都黏在了臺上漢子的胸膛上。

小勺的小心臟被刺激得不輕,再看尤三姐一臉淡定,連個眼神都沒施捨給大堂那群熱舞的漢子們,她環顧四周,也不落座就那麼定在原處。

暗中觀察片刻的老鴇隨即迎了上來,這兩位嬌客一進來就吸引了她的注意,實在是二者容色驚人,裝扮不凡。

年紀小些的這位杏眸含水膚如凝脂,鵝黃茉莉煙羅軟紗,逶迤素白拖地煙籠水裙,腰間盈盈一握,還真有點粉膩酥融嬌欲滴的味道。

身側稍年長些的身披紅豔牡丹花紋的碧霞羅,下著拖地粉色煙紗裙,風髻霧鬢斜插著一朵紅寶翠金步搖,妖妖豔豔勾人魂魄。

老鴇是位半老徐娘,耳邊彆著一朵碩大的珠花,一張口就把小勺和尤三姐從頭誇到了腳,嘴都不帶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