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府家大業大,奴僕成群。

鬼君大人被迎上了主座,小勺坐在下邊第二張案桌,離蘇卓四五步的距離。

而朱臻和朱彥姐弟倆坐在大人的另一側,與小勺面對面。

酒水菜餚非常豐盛。

大小姐舉手投足皆很賞心悅目,如果不是看向鬼君大人的眼神太過溫柔的話,小勺還是很欣賞這樣的美人的。

小少爺朱彥的教養其實也不錯,看得出來從小接受了很好的教導,姐弟倆長得很像,這麼坐在一起像幅畫一樣。

不過小傢伙看向小勺的眼神裡帶著不甘和敵意,如果硬要想一句比喻,小勺覺得他很像一隻鬥雞。

還是隻被無形的手按著脖子的鬥雞,朱大小姐面上功夫還是很看重的,不時給弟弟一記眼神警告,所以鬥雞朱彥只能非常隱晦地向小勺投一個眼神炸彈。

這對小勺來說無關痛癢。

折騰了半天,她早餓了,況且她現在心情十分複雜,理不清剪不斷的,這對一向沒心沒肺慣了的她來說,極其不習慣。

想不通就暫時不要想了,先好好餵飽自己的肚子吧。

反正鬼君大人找到了,就在她眼皮子底下,她倒要看看,當著自己的面,朱府能出什麼么蛾子。

可能真的是尤三姐所說的女子的直覺,小勺可是第一次產生了不小的危機感,她不禁看向對面的女子,朱臻察覺到小勺的視線,莞爾一笑,舉起酒杯示意,端的是一副大家閨秀的風範。

見此,小勺咧嘴一笑,露出整齊的八顆貝齒,與朱大小姐的笑不露齒形成鮮明的對比。

不得不說,這掌勺的師傅果然是有幾分本事的,菜餚擺盤精緻不說,道道都很可口。小勺雖分了一部分神在對面姐弟倆身上,但並不妨礙她不停筷地品嚐美食。

朱彥心裡冷哼一聲,默默罵了一句“真是粗鄙!”,這樣的女子怕是連姐姐一根手指頭都比不上。

宴席進行到大半,佝僂著背的老管家突然捧著一個錦盒來到大小姐身後。

朱大小姐隨即優雅起身,接過錦盒上前兩步鄭重一福,“今日多謝大人賞臉,這盒內之物是臻兒的祖父留下的,祖父生前交待過臻兒,此生若能得見大人,得把此物交給大人。”

什麼東西,這麼神秘?

小勺停下了玉箸,翹首以待。

鬼君大人已等這刻等了許久,只他耐心一向很好,只是面上淡然情緒不顯,他掌心微張,錦盒瞬間飛了過來。

開啟盒子,他取出一枚令牌,小勺驚奇地發現,這令牌居然與她手中的墨玉牌極其相似!

鬼君大人只是瞥了一眼令牌,又拿出來一封信箋,開啟書信一目十行地看完,並沒什麼表情變化。

廳內安靜地落針可聞。

朱府的兩位主子顯然緊張得很,尤其是朱彥,面上功夫還未修煉到家,額頭上都冒出了一層汗。

大小姐仍舊謙卑有禮面上帶笑,只是她手指攥得太緊了些,小勺能清晰得看見她手背上的青筋。

鴉雀無聲中,頭髮花白的老管家撲通一聲最先跪倒,“請大人垂憐。”

這一起頭,朱大小姐也盈盈一拜,小少爺跟著姐姐,整個廳堂裡的朱府奴僕跪了一地。

所以,那封信上寫了什麼?

小勺心裡癢癢的,不好的預感再次強烈襲上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