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嬙仔細聽著,覺得這個聖旨寫得也太沒水平了,還以為古代的公文應該全是晦澀難懂,之乎者也的文言文,卻沒想到和現代的白話文也差不到哪裡去。

“可,孫公公,未將前日才剛到清河郡,也是奉旨前來此處剿匪,這匪還沒開始剿呢,怎麼聖上今日又下這道旨呢?”

劉康也覺得很奇怪,下聖旨是非常嚴肅的事情,父皇怎麼會如此草率。幾天之內反覆多變,而且這道旨意聽上去應該是匆匆寫好的,還沒來得極細細潤筆。

“孫公公,朝中可是發生了什麼事?父皇如此急召甘將軍回京,是否西域形勢十分嚴重?”

孫洪洪道:“王爺所言極是。今日一早皇上收到西域急報,郅支單于在邊境建了一座郅支城,已嚴重威脅到大漢邊鏡安危。皇上聽了著急,早朝上皇上問諸大臣可有良策,然無人敢擔此任。皇上看著下面黑壓壓的文武大臣,卻無一人站出來,發了很大的火。最後是中書令石顯大人向皇上進言陳湯將軍可為西域都尉,甘將軍為副校尉,二人通力合作消滅郅支單于一部。”

又是這個石顯,他攪亂京城內外,到底想幹什麼!

“難道無人提出疑問?甘將軍才剛到此地,還沒開始剿匪呢,就調轉頭回去,讓那些盜匪知道了,豈不笑話我大漢朝中無可用之人?”

“是,光祿卿周堪大人確實提了,可皇上發了怒,說朕養著這滿朝文武幾百人,在此急要關頭,卻無一人可堪用。周大人雖覺這麼做不妥,可也確實沒有別的好法子。”

“父皇還說了什麼?”

“皇上說,如今西域形勢已經十分嚴峻,容不得再拖延時間,匈奴五大單于爭奪王庭之戰已經過去數年,留下的郅支單于和呼韓邪單于兩大部落經過這幾年的休養生息,已逐漸壯大,斷不能再等到他們能威脅到大漢王朝的時候才去剿滅。但,剿匪之事卻不急在這一日兩日的,故而聽了中書令大人的建言,命奴才急急來宣旨,請甘將軍速速回京。”

“王爺,您這一離京就是半年多時間,如今中途召甘將軍回去,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孫洪兩手一攤,一副朝中確實無可用之將才的表情。

王嬙本能地覺得這個公公不是好人,光剛剛他對劉康說的話,就有種很欠揍的感覺。

看來西域的形勢已容不得半點拖延,但剿匪也同樣刻不容緩,若此刻皇上下旨剿滅匪患,人到了卻又調頭回去,不但會被盜匪笑話,甚至還有可能讓這些盜匪更加猖獗。危害一方百姓不說,如任其發展壯大,最後甚至會威脅到朝堂穩定,到那時就不單單只是剿滅幾個盜匪那麼容易了。

劉康心裡想著,嘴上卻沒說。

“孫公公,既然父皇急召甘將軍回京,那自然是耽誤不得的。這樣,公公先行,甘將軍將手中事物向本王交付後便快馬回京,這些將士由本王帶回長安便可,如此也好讓孫公公及時回京覆命。”

“這……”孫洪看了眼黑壓壓的幾千人的軍隊。

甘延壽稍微一想就明白王爺要做什麼了。

孫洪是中書令石顯帶出來的徒弟孫長讓的乾兒子,而提議讓他做這個副校尉的是石顯,來宣旨的是孫洪,這中間的關係,這旨意變化的緣由稍一想就明白了。

“未將知道孫公公身負皇命,不敢叫孫公公為難。但皇上聖旨下得急,未將若是帶著這三千將軍回京,可此處離就城有兩百餘里路程,最快也要五天時間。

可西域之事已經容不得耽擱片刻,所以最好的辦法是把他們交給可信之人。

定陶恭王爺仍是我大漢王爺,是皇上的二皇子,交給他再合適不過,況且王爺帶著他們最多也就五天時間也就回京了。

只是軍中事物繁雜,未將交接清楚怎麼也需大半日時間。公公放心,未將快馬加鞭,必然會趕在明天天亮前趕到長安。還請公公先行回宮覆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