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嬤嬤雙手扶著夏鶯的肩膀詢問:“夏鶯,你可知是誰讓你出去的?他們都和你說了什麼?你又是怎麼知道這些東西在我身上的?”

可任憑張嬤嬤說什麼,她只是一個勁地搖著頭,揮身顫抖著自言自語;“不是我,不關我的事,不關我的事,別殺我,別殺我。”

看來被嚇得不清。

“你快說呀,到底是誰啊?你快說!”

“別殺我,別殺我!”夏鶯拼命搖頭,整個人捲縮著一團蹲在牆角。

王嬙把張嬤嬤拉開,看著她搖了搖頭。

阿紫把夏鶯抱在了懷裡。

如果她能清醒過來還好,若是一直這樣,真的會有麻煩。

按說一個縣令的女兒,不可能就這樣被嚇傻了的,是不是早就有人在她身上動了手腳了呢?古代的毒藥種類繁多著呢。

早上只在出門前吃了幾口半生的饃饃,意為“生”,到此刻已是傍晚時分,除了衙役送來的餿菜餿飯被隔壁牢裡的人搶了去之外,再沒有人送吃的東西過來了。

王嬙注意到,那個衙役仍在,也仍是他送吃食,只是他到她們前面來送飯的時候只輕輕敲了一下碗,朝她不動聲色地點了點頭,並沒有說什麼。

雖然衙役沒說話,但從他對她的暗示上來看,王爺應該沒事,也已經知道了她們突發的這個狀況。

這讓她終於放下心來。

王嬙不動聲色地又環視了一圈,也許就在這個牢裡,她們早就被人盯上了。

應該不是那個帶有怨毒眼神的人,做為眼線一般不會讓自己這麼明顯的暴露在她們的面前。

她的話是警告,甚至可以說是提醒,不過眼神有點嚇人。

王嬙又看了她一眼,只見此人仍是那個奇怪的姿勢趴在那裡,撐起的頭讓她額頭的抬頭紋看上去有點皺得恐怕。朝她看的眼睛,眼白比眼珠佔據的面積大了許多。

給人一種陰森森的感覺。

“大哥,可知這個人在這裡待了多久了?”王嬙小聲地問衙役。

衙役別了一半的身子看了眼道:“這個女人不簡單。這裡面除了她,最長的囚犯不會超過半年,可她在這裡起碼有五年了,我來之前,她就已經在這裡了。”

衙役說完給那個奇怪女人放完飯便走了。

王嬙又打量了她一番,身上的衣服儘管又髒又爛,但她卻把每個釦子扣得緊緊的,甚至連脖子處也沒有半片爛布耷拉下來。滿頭黑髮一絲不苟,梳得整整齊齊,用幾根稻草紮起盤在頭頂。送來的飯食儘管已經餿了,但她卻拿著用小木棍做成的筷子小心而精緻的一口一口往嘴裡送,細嚼慢嚥一番,然後喉嚨一動吞下,接著再吃下一口。

彷彿電視上看到的,古代的大家閨秀在品嚐著什麼精緻美食一般。

王嬙的喉嚨不由自主地跟著動了動。

而反觀其他牢內的犯人,身上的衣服破爛不堪,甚至還有人半裸著上身,蓬頭垢面,頭髮甚至比起鋪在地上的稻草還要髒汙。用髒兮兮的手猛抓一把就往嘴裡送,衣服上地上全是飯粒,吃完碗裡的不夠就從地上抓一把連稻草和泥土一起塞到嘴裡。

她應該知道些什麼。

王嬙的腦海中突然冒出這個想法,應該想個辦法,看能否從她的嘴裡問出什麼話來。

如今看來,不會是她,那會是誰呢。

王嬙朝附近的幾個牢房望去,好像除了少了幾個人外,仍是那些人,木訥地或打著盹,或抓著自己身上的蝨子,對外界發生的任何事都提不起他們的興趣來,王嬙努力想看看她們的眼睛,可又有好幾個人是低著頭的,此時自己這樣去找必然是找不到什麼的。

那個衙役還在,而且剛剛他的暗示也已說明至少到目前為止,王爺應該沒有暴露。

那就很有可能是昨天晚上她和嬤嬤在裡間說話的時候被他們聽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