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突然想到,若是那定陶恭王在穎川郡沒有回長安該有多好,只要他出面必然什麼事都沒有。後來想想又覺得不妥,這樣一來會不會連累到王爺?而且驛卒真正的死因還沒有調查清楚,她也不可能就這麼走了。

左也不是,右也不是,眼看著頭面已經慢慢成形。

在這期間,她曾多次暗暗感知原主的意識,只可惜,自從上次張嬤嬤和她說了原主一家的情況,她吐血之後,再沒有過原主的意識了。

難道,“她”真的就這麼死了嗎?

當王嬙靜靜地坐在金鋪的二樓,雙眼朦朧地看著裡面叮叮噹噹打磨頭面的時候,她的內心就無比難受。

她常常想起張嬤嬤和她說的關於原主家的事,常常回憶剛穿越過來的時候,灌入她腦中的幾天意識,更是常常思念遠在兩千年之後的父母。

她這個來自兩千年之後的靈魂,就這麼在西漢這麼多天了。

也許,真的,再也回不去了吧!

可她,不會真的就這麼嫁給這個郡守的!

日子一天一天地在流逝……

王嬙與張嬤嬤一合計,取了三鎰金子買了一條項鍊一對耳環,兩位姑娘推諉了許久。

王嬙道:“我與二位妹妹投緣,又何需這般拘謹,而且這些小玩意兒本就不值幾個錢,你們若是再推來推去的,讓人看了反倒不好,倒不如索性收下呢。再者說了,上次你們二人在大雨天肯陪我和張嬤嬤去取了衣物來,讓我們舒舒服服地睡了一晚上的覺,身上也不癢了,心中早就想著要怎麼感謝兩位妹妹呢,今天有這機會了,我歡喜都來不及。可你們若是不收,豈不是白白浪費了我的心意,也是瞧不上我這快要過門的郡守夫人了麼。”

檀兒忙道:“不不不,不是的,嬙兒姑娘您誤會了,只是這麼貴重的東西,我們如何能收得。”

“怎就貴重了,也就幾鎰金子的事,左右不過是給妹妹們戴著開心罷了,我知你們這幾日跟著我辛苦,也沒什麼可拿得出手的東西。若是二位姑娘這麼見望,我左右也是不能戴的,不如就扔了也罷。”

王嬙說罷,便走到視窗,伸手就要把東西給扔出去。

“唉,別……”雪兒和檀兒二人齊齊阻止。

雪兒已道:“檀兒,既然嬙兒姑娘都這麼說了,那我們便收下吧,要不然豈不是說我們太矯情了。而且這麼好的東西,扔了也怪可惜的。”

檀兒只好點了點頭。

三人歡喜不已,申時三刻時便一同回了郡守府。

張嬤嬤見王嬙把禮送了出去,一面心疼那三鎰金子,一面又盼著她們能收,只希望能早早地了了那件事才好。

嘴唇抖了抖,再沒說話。

第二日一早剛吃罷早飯,做喜服的嬤嬤便把吉服拿了來,讓王嬙試穿。

豔麗的紅,寬大的廣袖裙,如意吉祥的繡花,甚是漂亮,王嬙穿上後,讓在場的所有人都驚呆了。

王嬙甚至還聽到了兩位嬤嬤倒吸一口冷氣的聲音。

吉服還有幾處不合身的地方,王嬙一一說了,又說自己有一套衣服上面的花色極為好看,若是能繡在袖口處,可引彩蝶來舞,舉手投足之間更有靈動之感。

此時正是春日時分,蝴蝶早已破繭飛揚,縫衣嬤嬤也是眼前一亮,很想見見這樣的花式,可是翻遍了她們的幾個箱籠也沒找到。

張嬤嬤這才一拍大腿叫道:“哎呀,糟了,那件衣服不會讓我給忘在驛館了吧,就是不知道在房間裡還是在後院了,哎,這年紀大了記性總是不好,這可如何是好,莫不會被驛館的驛丞或是其他人給丟了吧。”

檀兒警惕地問道:“你們都出來這麼多天了,怎還會有衣服忘在驛館呢?莫不是嬤嬤想偷偷溜出去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