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康眼睛一轉:“沒幹什麼,上學,對,只有上學!”

“上學?那你說說都學了些什麼?”

……

蘇任和孩子鬧了一會,拜見了自己的老師和岳父。兩個老頭都老了,特別是文黨,這些年雖然生活的很好,但是終究抵不過歲月。破天荒的,蘇任竟然從岳父董仲舒的臉上看到了笑容,這是第一次。顫顫巍巍的將蘇任拉起來,淡淡笑道:“好,很好!”

和冷峻一家相視一笑,一切盡在不言中,蘇任最後才去見自己的兩位妻子。當著眾人的面,蘇任在裡董倩和冷月一步遠的地方,突然跪倒在地,重重的磕了一個頭,痛哭流涕,嘴裡不斷重複一句話:“對不起!對不起!……”

十四年,這是蘇任來這裡的時間。和這兩個女人相見也已經十四年,在這十四年中,他幾乎全部奔波在外。孩子出生他不在身邊,平日裡有個什麼問題他依舊不在身邊,能想出來的也就結婚那日是自己親歷,其餘和妻子在一起的時間寥寥無幾。

董倩、冷月跟著蘇任一起哭,聽得周圍人全都掉淚,就連離的遠一些的灌夫也仰天長嘆。雖然蘇任覺得劉徹肯定不會殺他,但是龍是最善變的動物。看到長安城的那一刻,蘇任也有些不自信了。劉徹是英明神武的一代明君,但也幹出了殺妻滅子的畜生手段。在劉徹面前,無論是誰都不是不可捨棄的,只要他認為那個人要對大漢不利,多自己不利。

夫妻三人哭了一會,蘇任將兩位妻子拉起來,替兩人擦乾眼淚:“哎呀!哭出來終於好多了!不錯,都來了!能勞動老師和岳父大人來這裡相迎,小子實在是受寵若驚!都放心,不會有事的!從現在開始,都回家,吃飽穿暖等我回來。”

有何幾個孩子鬧了一會,直到每個人臉上都有了笑容,蘇任將老師、岳父、妻子全都送上馬車,看著他們依依不捨的離開。冷峻是最後一個走的,手裡緊緊攥著蘇任在最後時刻悄悄留在他手心裡的東西。既然是蘇任悄悄交給自己的,自然不能聲張。

眾人帶著各種各樣的心情繞開長安回樓觀臺。董仲舒終究還是需要向文黨求證一下:“老傢伙,你為官多年更做過太守,比我有經驗,覺得這一次那小子能躲過去嗎?”

文黨嘆了口氣:“狡兔死走狗烹這句話是當年淮陰侯臨死之前說的。”

“你是說?”董仲舒連忙搖頭:“不對,匈奴雖走卻未滅,再說陛下也並非高祖皇帝那般人物,應該不會。”

話說到這裡就沒有必要再說下去了。整個天下沒人知道皇帝最後會如何處置蘇任,就連劉徹自己也有些拿不定主意。殺人很簡單,殺人的後果就需要慎重衡量。也正因為殺蘇任的後果相當嚴重,所以劉徹拿不定主意。但是也從這些後果裡,劉徹看到了一絲不好的氣氛,這絲氣氛是劉徹必須殺掉蘇任的原因。

話說起來很繞,可是事情很簡單。凱旋迎接儀式之後,霍去病等一群少年得到了皇帝豐厚的賞賜,就在他們領受賞賜的同時,也知道了皇帝要抓蘇任的訊息。於是乎,誰也沒有多想紛紛上疏皇帝為蘇任開拓,更有甚者如霍金之輩語氣竟然帶有那麼一絲絲的威脅之意。直到這個時候,劉徹才相信事情真的已經不對了。

直到城門口,都沒有任何人來迎接,這讓灌夫覺得蘇任有些悲涼,便對蘇任道:“別在意,人還是得想開些。”

蘇任笑著搖搖頭:“有我一家人也就夠了,旁人來與不來無關緊要。”

“你能這樣想就太好了。”

“呵呵,不說這些了,咱們進城之後去哪?中軍府?廷尉府?還是御史臺?”

灌夫搖搖頭:“旨意是陛下親自下的,自然就得向陛下交旨,至於你就得先跟我去建章宮,然後聽後陛下處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