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是大漢國最有權勢的驃騎將軍;一位是暗實力極其恐怖前朝皇族後裔;一位是塞外、西域最大馬賊頭領;一位是最神秘的墨家鉅子。四個人,四個身份,哪一個扔出這間屋子都是能讓天下震動的人物,誰能想到這四個人竟然聚在一堆,還是在黃河岸邊的一個破廟裡。

油燈只有一盞,忽明忽暗被風吹的左搖右晃。贏廣濟和墨雨兩人臉上的殺氣,荊棘和蘇任看的清清楚楚。沒人知道這兩個是什麼時候結的仇,但是就今天這件事來看,似乎仇還很深。風一個勁的吹,油燈眼看就要被吹滅,蘇任輕輕挪了兩步,伸手將油燈護住。

“難道你們兩個不想勸解一下?要看我二人廝殺不成?”贏廣濟猛的將扇子一展,頂著凜冽的秋風忽閃兩下。

蘇任和荊棘立刻搖頭,表示不會。贏廣濟長嘆一聲,一屁股坐到蘇任的位置上:“哎!人心不古呀!人心不古!”

墨雨也將寶劍還鞘,端起蘇任的酒杯一口喝乾,轉身坐到窗臺上。蘇任將油燈放到一個合適的位置,問荊棘:“他們為何沒有打起來?”

荊棘搖搖頭:“可能都覺得沒有勝算吧!”

“也對!既然兩敗俱傷也就不用打了,都是愛惜羽毛的人,弄誰一身血都不是好事,有失風度。”蘇任只能重新找個位置坐下,問贏廣濟:“對了,你不是走了嗎?怎麼事情辦完了?”

“算是吧!”贏廣濟挪了挪身子,讓自己做的舒服一點。

“你呢?怎麼跟這裡來了?”蘇任又問墨雨:“你那兩個蠢徒弟是不是也來了?”墨雨將眼睛一翻沒有回答。蘇任尷尬的笑笑,四下打量一圈:“都是為我而來?哎呀!在下何德何能,竟然能勞動三位大駕,足見我人緣不錯,嗯!的確不錯!可喜可賀!”

“哼!別在這裡臭美!”墨雨終於開口:“實話告訴你,山下有一隊精兵圍困,只待天亮便會衝上來,人贓俱獲,這次你真的麻煩了。”

“誰的人?”

墨雨搖搖頭:“不知道,沒有旗號,而且不認識,誰的人都有可能。”

贏廣濟冷笑道:“不管誰的人,都是劉氏小兒的人,沒有他的首肯,調動五十人以上就是謀反,看來你的皇帝朋友已經不信任你了,我還發現軍中有不少攻城器械,更有火油,這可不像要救你,而是要讓你和我們一起死在這裡。”

荊棘立刻起身往門外走,時間不大便聽見有人馬調動的聲音。雖然荊棘此次帶來的都是馬賊中的好手,可對上大漢軍卒還是有些不足。必定一個是軍卒一個是馬賊,而且是在這麼狹小的範圍內,馬賊被軍卒纏住結果只有一個,那就是死!

時間不大,荊棘怒氣衝衝的回來,一進門就咆哮道:“奶奶的,這些傢伙早有預謀,竟然沒露絲毫痕跡,這群飯桶,人都到眼皮子底下了竟然毫無察覺,孃的,看來還是爺爺疏於管教了!這次回去要好好說說!”扭頭問蘇任:“現在咋辦?想走恐怕不容易了!”

蘇任笑道:“不急不急,還沒弄清誰要置我於死地就這麼走了怎麼成?”

聊天需要話題,而且不是沉重的話題。當前的局勢不是聊天的話題,四個人代表四個陣營,也沒有共同的話題,那就只能枯坐著。酒不算好酒,喝起來有些寡淡。飯菜實在難以下嚥,荊棘都沒動,其他人就更不用說了。四個大男人,有一口每一口的喝著酒,然後大眼瞪小眼的發呆。

蘇任是第一個睡著的,他實在太困了。昨夜就被荊棘折騰了一晚上,今天無論如何也得睡一會,至於睡著了發生什麼,有這麼多能力者在不用他操心。不知道睡了多久,蘇任伸個懶腰,晃動了兩下脖子,又打了一個長長的哈欠,這才醒來。

天早就亮了,日頭都升起來老高。廟內只剩下贏廣濟一個人,荊棘應該去了山腰,那是他手下兄弟駐紮的地方。墨雨不見了行蹤。

“你醒了?睡得可好?”

“還行!枯草堆畢竟不是床,渾身難受。”

“你想不想知道現在的情況?”

“想說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