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人總歸不是好事,當著一萬郡兵的面,一次性處置了幾十名校尉司馬,這樣的大手筆不是誰都乾的出來。大帳中的血腥味很濃,濃的讓人聞到就想吐。看著那一顆顆血淋淋的人頭,沒有站出來的人心中不免有些僥倖,再望蘇任的時候,眼神裡有絲絲的害怕。

“起來吧,韓司馬乃是大漢忠勇之士,從即日起便要擔負起重責,”蘇任掃視眾人一眼:“原行軍司馬韓說,代任會稽校尉;原校尉李當戶代任行軍司馬;原司馬衛青代任校尉,其餘人等進官一級,此事我會稟明太守,上奏朝廷,希望諸位竭盡全力,為平滅越人盡心盡力,”

“喏,”眾人連忙站出來,抱拳答應,害怕遲了就是吳炳炎的下場。

蘇任揮揮手:“韓校尉李司馬衛校尉留下,其餘眾人都散了吧,”

看著眾人出了大帳,蘇任回頭對石寶道:“將那些首級全都掛起來,讓全營的人都看看,慢軍者是什麼下場,”

打發了石寶,大帳裡就剩下蘇任韓說李當戶衛青,和蘇任的貼身侍衛黃十三。見眾人要說話,黃十三識相的跟著石寶出來,大馬金刀的往大帳門口一站,一雙眼睛瞪著每一個從他眼前經過的人,嚇的所有人都不敢靠近大帳。

大帳裡靜悄悄的,當初設計毒死黃琦,為的就是避免出現今日這種血流成河的局面。可誰也沒想到,黃琦的人竟然如此硬氣,黃琦都死了,他們還一心一意。蘇任迫不得已,只得用了這種狠招。說實話,他不想殺那些人,這些人都是軍中老人,對整個郡兵瞭如指掌,如果這些人能為蘇任所用,整頓郡兵指日可待。

“韓校尉,你可有什麼話說,”

韓說連忙搖頭:“末將無話,”

“呵呵,本長史知道,你與吳炳炎關係很好,今日我當著你的面殺了吳炳炎,你真的無話可說,或者是不敢說,”

韓說連忙跪地:“末將為長史馬首是瞻,絕無二話,末將發誓,”

“不必,你我都是朝廷官員,不用以我馬首是瞻,作為新任會稽校尉,對於目前郡兵的事情就沒有什麼建議,”蘇任有意做出不恥下問的架勢:“本長史年輕,對於軍事更是知之甚少,希望韓校尉多多幫襯。”

“末將必定竭盡全力,”

“好,等的就是你這句話,坐,咱們慢慢說,”

郡兵大營沒有發生想象中的暴亂。天下誰不怕死,真正想死的沒幾人。有那幾十個軍官做樣子,兵卒們自然明白,這個時候誰去捋蘇任的虎鬚,結果可能比那幾個人還慘。霍金帶著幾十名護衛在營地中橫衝直撞,特別是那些被處死的軍官處,霍金都會進去看看,只要發現有私下議論者,立刻抓起來。

隊伍的後面已經抓了十幾個,一個個滿臉傷痕,一看就明白,在抓捕這些人的過程中,霍金採用的是什麼手段。

“你們都給我聽好了,這些人慢軍,長史已經下令,凡是慢軍者殺無赦,”霍金一邊走一邊大喊:“從現在開始你們的好日子到頭了,蘇長史可不是黃都尉,黃都尉慣著你們,蘇長史不會,你們都是大漢兵卒,那就該有大漢兵卒的樣子,瞧瞧你們一個個,灰頭土臉,哪還有兵卒的樣子,”

“你們也別怕,蘇長史說了,只要你們好好訓練,聽從調遣,以前的事情他不會管,都給小爺記住了,從今天開始這軍營裡蘇長史最大,沒有他的命令,敢犯軍規者,當以五十四斬處置,”

繞場一週,霍金走的渾身是汗,卻不能脫了衣服。他剛才給人家說慢軍會殺頭,脫衣服也是其中一項,這個時候他可不想做那隻給猴子看的雞。重新回到大帳外的廣場,石寶找來竹竿,將幾十顆人頭挑起,高高的豎在馬道兩邊。

霍金微微一笑:“這辦法不錯,看誰以後還敢說混賬話,再去找幾根竹竿,我又抓了一些,”

“有的是,抓了幾個,”

霍金朝後看了看:“十七八個吧,這幾個傢伙竟然在他們的營帳裡埋伏我,若不是我身手好,險些被他們得手。”

“哦,那看來的確該死,”石寶朝霍金身後看看:“行,你開始吧,等你宰了他們,我這邊的旗杆也就準備好了,”

殺戮永遠是用來恐嚇和威懾最好的利器,只要你真敢動刀子,無論是誰都要忌憚三分。寶劍落下,十幾顆人頭滿地亂滾,這一次看熱鬧的人更多。所有人都在外面默默的看著,沒人敢說話,甚至連大氣都不敢出一口,眼睜睜的看著以前的軍官,現在變成了一堆屍體。

霍金處置結束也不出聲,石寶一揮手,自有人上前,將那些傢伙的腦袋撿起來插在竹竿上,一點點的豎起。人數還真不少,從大帳門口開始,五步一個,沿著道路兩邊,一根竹竿挨著一根竹竿,差一點就要排到營門外去了。旗杆上的那些人頭不斷往下滴血,誰都不敢從下面經過。

李當戶和韓說在大帳裡爭吵起來。李當戶覺得要選擇出兵時機,而且要全部出動,這樣最保險;而韓說卻說,要秘密行動,決不能大張旗鼓的進行。雙方各有各的理由,各有各的說法。蘇任和衛青靜靜的聽著,沒有打擾兩人的爭吵。

見兩人一時半會也吵不出個所以然來,蘇任壓低聲音問衛青:“你覺得那個計劃好一點,”

衛青一笑:“李兄所言,看似穩妥,實際上風險很大,若無諸發現王城被我們攻打,不回軍救援,而翻身殺奔會稽,我們又當如何,那時候,會稽無兵無將,絕難守住,韓校尉所言,看似危險重重,很容易胎死腹中,實際上到真有可能成功,”

蘇任點點頭:“我也這麼看,那你覺得若按照韓司馬所說,成功的機會有幾成,”

衛青搖搖頭:“戰場之上的情況瞬息萬變,誰也說不好,只要戰鬥沒有打到最後,誰輸誰贏都不知道,越人善於叢林,我們善於守城,只要能在無諸反應過來之前拿下閩越王城,那這場仗我們就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