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9章 喪事(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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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皇太后賓天此乃大事,整個大漢都處在悲傷之中。所有酒肆和樂坊關門歇業,所有府衙和官吏停止辦公,所有人都在為太皇太后的喪事忙碌。然而,朝堂之上卻爭論不休。廢丞相許昌以死麵聖,又以死相逼非要主持太皇太后的葬禮。
按照常理,太皇太后賓天和皇帝賓天是一樣的排場,甚至於比皇帝還要奢華。一旦有了奢華,那花費自然不是小數,有了花費很多東西就說不清楚了。若是能從太皇太后的喪事上撈一點,別人也不敢說。即便是說了,一句太皇太后喪事花費就能打發,難不成你還會去皇帝那裡報告說太皇太后的喪事過於奢華?
許昌也許打的就是這個主意,他被罷相多年,只有一個侯爵支撐著。可是他家大業大,再加上不善理財,僅憑封地的那點收入根本不夠一家子糟蹋,很快就有點入不敷出的跡象。而太皇太后的喪事給了他一個機會,所以才為了一家子老小豁出了自己那張老臉。
丞相本就是主持皇家喪事的不二人選,可惜田蚡被淮南王謀反的事情牽連,沒被罷相已經算是很給面子,如今更不敢多說一句話。莊青翟成了第二順位,但莊青翟似乎有些心灰意冷,竟然沒有和許昌爭奪的意思。御史大夫韓安國更是不堪,他雖沒有牽扯淮南王也不算太皇太后老臣,完全被所有人忽略了。
許昌整整鬧了三天,又是哭又是拜,對太皇太后敬意的話說的建章宮都裝不下了。劉徹實在沒有辦法,也只能準了他主持太皇太后喪事的差事,同時讓莊青翟從旁協助,也算安慰了太皇太后在天之靈,讓他最信任的兩個臣子安排他的後事。
長樂宮已經被改成了靈堂,一片縞素之下,上到皇帝下到臣子紛紛前來祭奠,甚至於從長安城挑選出來的百姓代表也被允許拜祭,哭泣、哀嚎從未斷過。
作為皇帝將來的親家,蘇任也在殿內跪著。說他對太皇太后竇氏有多敬重,不敢肯定,但太皇太后對蘇任的庇護,蘇任還是感受的到的。當年若不是太皇太后壓著長公主劉嫖,他蘇任即便有天大的本事也不敢和劉嫖的人馬對著幹。所以蘇任對太皇太后竇氏更多的是感激。
蘇健已經是太皇太后看過的駙馬都尉,自然在宗正府有了備案,所以他跪的地方反而比蘇任靠前。但無論怎麼說,蘇健也不過一個四五歲的孩子,被置身於一群陌生人之間心裡總是覺得不舒服,很快便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流。有孩子的人自然明白蘇健是什麼意思,沒孩子的紛紛覺得這個重孫女婿不錯,這麼快就知道哭祭皇祖母了。
既然是未來的皇家駙馬,太后作為一宮之主還是要關心一下。蘇健哭了好一會,太后便讓蘇任將蘇健抱了下去。一看見自己的父親,蘇健的哭聲更大了,死死的抱著蘇任的脖子就是不撒手,即便睡著了也抱的死死的。
將孩子抱在胸前,輕輕的拍著。劉徹看了一眼,冷哼一聲:“就這個樣子的小子還想娶朕的女兒?”
蘇任搖搖頭:“陛下不會是要反悔吧?此事可是太皇太后應允的!”
劉徹瞪了蘇任一眼:“太皇太后仙逝,長安城恐怕能安靜一段時間,最近你就留在長安吧?朕有很多事情想要和你商議。”
蘇任搖搖頭:“我說了三年便是三年,除非長安發生什麼陛下不能控制的事情我才會回來,其實太皇太后仙逝對陛下來說也算一件好事,很多人以前陛下不能動,現在就可以動了。”
“你是說館陶姑母?”
“不僅僅是她,館陶公主只不過是被太皇太后寵壞了,長安城裡還有很多人比館陶公主還要讓陛下小心。”
“何人?”
“無外乎皇親國戚。”
“田蚡?他如今還能興起什麼風浪?劉安的事情朕沒有處置他已經算是法外施恩了,若他還不知收斂,朕定當嚴懲。”
蘇任一笑:“是嗎?太后說話陛下也不聽?”
劉徹當即不說話了。太后王氏也是一個有主見的人,太皇太后把持朝政這麼多年,這就是對王氏的一種無形的誘導。在王氏看來,景帝時太皇太后竇氏的所作所為,他太后王氏自當效仿,別人必然沒有意見。竇嬰在景帝朝便是丞相,他王氏的弟弟田蚡那就一定得坐穩丞相的位子。
竇家因為太皇太后的關係,整個家族飛黃騰達,王家也絕對不能落後。說起來,王氏的出身比竇氏要好的多。竇氏以佳人子入宮充作宮女,若不是被呂后派去代國,能坐上代王妃,繼而封皇后、太后、太皇太后?王氏怎麼得也是良家子入宮,所以她處處都想與太皇太后相比,只她沒料到自己的兒子比竇氏的兒子要強勢。
劉徹嘆了口氣:“是呀!母后這幾天便已經急不可耐了,若不是太皇太后喪期未滿,靈柩還在長樂宮,母后恐怕早就搬了過去!還有那個田蚡,最近也往母后身邊跑的比較勤快,不知道都給母后說了些什麼?母后每次見到朕便說很多王家孤苦的話,話裡話外的都在告訴朕要讓王家充斥朝堂。”
“那陛下什麼意思?”
劉徹無奈的笑笑:“朕能有什麼意思?我大漢以孝治天下,母后的話即便我再怎麼不喜歡聽也得聽著。”
“陛下要起用王家?或者說田家?”
“朕還有別的選擇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