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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是一個很奇怪的物種,在擁有了智慧之後,情感也就隨之而來。有了情感人變的完整了,也多樣了。有些人猥瑣,有些人自卑,有些人油滑,有些人驕傲。即便是長的最像的兩個雙胞胎,在情感上都可能會有天壤之別,因為情感不是與生俱來,而是隨著你的生活閱歷慢慢滲透的。

李當戶的父親是李廣,李廣是個嚴肅的將軍,行走坐臥自有一套規矩,所以李當戶從生下來那天開始,便受到父親的影響,逐漸變得寡言少語,同時也變的刻板起來。而李敢因為是李家最小的孩子,受到的寵愛最多,雖然也有些刻板,卻比李當戶乖巧的多。

眼前的汝陰候夏侯頗讓蘇任想起一個人,堂吉訶德。夏侯頗就和堂吉訶德一樣,面對危險毫無察覺,完全生活在自己的世界中,看不見事情的真相,凡事都覺得他是正確的,天xià就他最厲害。

按照蘇任的估計,夏侯頗之所以變成這樣,和他是家中獨子有很大關xì。從生下來就被人捧在手心,所有人都圍著他轉,讓一個大好少年變得為我獨尊,不將任何人放在眼裡。如今更貴為汝陰候,又得到皇家無微不至的關懷,天xià間就沒有他擔心的事情。正所謂無知者無罪,夏侯頗就和傻子一樣,既然不知道有危險,自然也就不會感到害怕。

望著夏侯頗舉著寶劍孤零零縱馬衝向軍陣的時候,蘇任的腦海中是那個舉著長矛刺向風車的傢伙。但那個和風車大戰的結果只是摔下來,將自己摔傷。而夏侯頗這麼做的結果只有一個,會變成刺蝟!

就在夏侯頗幾乎要撞上林立的長戟陣時,一道身影忽然從後面衝過來,一躍而起,在空中做了個漂亮的轉身,不知道用了什麼辦法,將夏侯頗從馬上扔了出去,重重的摔在一旁的野草上。

“咴……”戰馬一聲嘶鳴,人立而起,可惜還是太晚了。奔跑的慣性沒讓它及時停住,眼睜睜看著三四根長戟插進胸腹,鮮血如噴泉一樣飈出來,將出戟的幾個人全部淋溼,然hòu仰面摔倒。

突然之間的變故讓所有人都是一愣。不等夏侯頗站起來,那道黑影再次來到他的背後,伸手一提,爛泥一樣的夏侯頗被提了起來,短劍從後面伸過來放在脖頸處。

“哎!”墨聰嘆了口氣:“這又是何苦呢?一匹北地寶馬就這麼死了,看著都可惜!你們幾個別動,放下bīngqì脫了鎧甲,退後五十步。”

幾名夏侯頗的親衛還準備往前衝,墨雨手上的力道重了幾分,夏侯頗的脖頸流出來鮮血。

“墨先生,你,你這是……”夏侯頗還算鎮定,顫抖著聲音問道。

墨聰搖搖頭:“不想看著你白白送死,原本什麼事都沒有,讓你這個紈絝攪合成這個樣子,放心,只要你不亂來絕不會動你分毫,讓你的兵馬放下甲兵,咱們走吧!”

“快,放下甲兵!快呀!”夏侯頗能感覺到脖頸處有溫熱的東西流下來,並伴隨著一陣火辣辣的疼。

蘇任等人站在對面看著這一切,什麼話都沒說。等到那些人全部將bīngqì和鎧甲脫完,蘇任笑了,指了指被墨雨制住的夏侯頗:“還有他!”

墨聰道:“蘇中郎何必把事情做的這麼絕?”

蘇任道:“已經做了,那就做絕點,要了他手下的兵甲無論如何都會恨我一輩子,不在乎再得罪他一次!”

墨聰擺擺手,示意按照蘇任的話辦。墨雨放開夏侯頗,轉到正面,冷冷的看著夏侯頗。夏侯頗無奈,只能一件件的將身上的東西往下摘。還別說,這傢伙身上的寶貝不少,除了寶劍、短劍、手弩之外,鱗甲裡面還有一層皮甲,皮甲下面護心鏡鋥光瓦亮。

石寶嘿嘿傻笑,招呼人去收拾東西。來到夏侯頗面前,上下看了看:“就你這一身至少也值萬錢,沒想到剛回來就有人送了如此厚禮,不錯不錯!”

夏侯頗怒目而視,看著石寶將自己心愛的行頭捲起來拿走,張張嘴又閉上了。

見蘇任的人收拾了七七八八,墨聰拱手道:“現在我等可以走了吧?”

蘇任笑道:“稍等,有件事我想問問汝陰候!”

“哼!”夏侯頗冷哼一聲,將腦袋瞥向一邊:“你兩人串通起來謀本候,這筆賬記下了,到了長安加倍奉還!”

“別這麼不服氣,墨先生的確是為了你好,若不是他你手下這些人全都躺在這裡!”蘇任四下亂指:“不信你看看,就你這點人什麼都幹不了!”

隨著蘇任的話出口,隱藏在附近樹林裡的人紛紛站了出來,前後左右將夏侯嬰的一百多人團團圍住,打眼一看沒有一千也有八百,而且人人弓弩在手,要想殺他們只需要輕輕在機括上碰一下,能活下來的就沒幾個了。看到這一切,夏侯頗倒吸一口涼氣,不自覺的往墨雨身後挪了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