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都知道今天是個艱苦的日子,蘇任的打扮也和往常很不一樣。蘇任身上裹著一件,不知道從什麼地方淘換來的一件皮甲,腰裡還掛了一柄佩劍。可是這一身衣服穿在蘇任身上,一點英武的樣子都沒有,反而覺得滑稽可笑。蘇任實在是太瘦了,該挺起來的地方完全沒有撐開,該收的地方,收的又太緊。

“都聽好了,一會吃的飽飽的,城外那些人沒有什麼可怕的,只要咱們能頂住第一波,剩下的就很好辦!”蘇任站在女牆上,一手扶著霍金的肩頭,一手摁在劍柄上:“我們有城牆掩護,而他們沒有攻城的兵器,想要上來就得用人填,看看這城牆,再看看那些郡兵,一定能守住,只要堅持一天,我蘇任答應每個人發十錢!”

“好!”重賞之下必有勇夫。十錢雖然不多,卻也能賣一石米糧,作為大戶人家的家丁,就是人家的奴隸,別說錢了,就連飯都吃不飽。有十個錢自然值得拼一把,說不定老天不會讓自己死呢?

炊煙升起,城外的郡兵開始造飯。那些米糧還是蘇任送給他們的,每個人都有一大碗,上面蓋著兩片肉。也只有在這種要打仗的時候才會見到葷腥,這就是大漢郡兵的待遇。

大黑牛瞥了一眼坐在不遠處喝著小酒吃著肉的軍候和司馬,又看看自己碗裡兩片都快要熬成肉乾的瘦肉,一臉的鬱悶。他想扔了,又下不了決心,猶豫了半天還是放進嘴裡。

韓老六嘿嘿一笑:“怎麼?不服氣?有肉就不錯了!若是你不吃,給我吧?”

“哼!”大黑牛冷哼一聲,連忙將第二片肉塞進嘴裡:“憑啥當官的吃肉喝酒,咱們就只有這麼一點,還這麼瘦!”

“就憑人家是軍候和司馬?不服氣,你也混個軍候噹噹,讓老子也跟你沾沾光!”

大黑牛嘟囔了一句,往韓老六身旁挪了挪:“六叔,你聽說了沒有,營中有人說他見那個侯建弄來的錢不止五萬,好像是五十萬。”

“哈?五十萬?”韓老六一聲驚呼,又覺得不對,連忙壓低聲音:“這麼多?那軍候和司馬為什麼說只有五萬?”

大黑牛笑笑:“你說呢?還不是全被他們自己裝口袋了?”

韓老六把眼睛一瞪:“這群龜兒子,咱們去拼命,他們卻平白無故的弄走了那麼多錢,不行,我要去和軍候說道說道。”

“行了,你就省省吧!你要是敢問,信不信軍候將你一刀砍了!”

“他敢!他們多拿我沒意見,但也不能把我們的賣命錢搜刮這麼多呀!”韓老六的鬍子都在抖,他是原縣尉的親戚,平時縣尉在的時候對他照顧有加,別人拿一個錢,他能拿兩個。忽然間自己變的和其他大頭兵一樣,心裡很不平衡:“老子也是個什長,怎麼也應該比你們多拿一點!”

大黑牛一聽,立刻沉下了臉:“什長怎麼了?有本事你就找軍候要去!”

侯建弄來五十萬錢的事情只用了一早上,便在兵營裡傳開了。不但兵丁覺得心裡不平衡,就連那些不被重視的軍官也不平衡。侯建到底弄來多少錢,只有幾個領頭的軍候知道,其他人誰也沒見過。面對這麼多人的詰問,那幾個軍候費勁嘴皮子,卻沒人相信。

一名自以為被排除在核心圈之外的司馬,抽出自己的寶劍,指著領頭的軍候:“今日不給我們一個交代,老子就不幹了!大家的拼命錢你們幾個都合夥欺騙,等進了成都誰知道你們幾個還會幹出什麼?不交出那些錢,這成都不去了!”

“對,不交出錢,成都不去了!”不少人響應,將幾個軍候圍在中間。

領頭的軍候擦了一把額頭上的汗:“真的只有五萬錢,我們沒私藏一枚,若是不信,可以請候縣尉來說清楚!”

“請候縣尉說清楚!”

無奈之下,領頭的軍候帶著一群義憤填膺的軍兵朝侯建的帳篷過來。軍營裡已經亂成了一鍋粥,侯建竟然不露面,讓那些激動的軍兵更加懷疑,那五十萬錢的事情是真的。

尚未走到侯建的帳篷口,一名兵卒連滾帶爬的從帳篷裡跑出來,一邊跑一邊大喊:“死人了,死人了!候縣尉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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