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園畫千里跋涉,從不夜城回到北方狼族,提三千鐵騎日夜兼程、闖過重重關卡直奔戎州而來,就是為了解救慕容笙,還好時間趕得上,再差一刻,慕容笙便要小命嗚呼了。

“你們是何人,丞相要的人也敢搶,是不是活膩了?”郭姓死士喝道。

“一群死人,告訴你們也無妨,爺爺是北方狼族大將軍紹布。”

光頭將軍冷笑著揚手一揮,三千狼族士卒掄著馬刀便衝了前去。

眾人皆是一愣,居然是武評榜前十的佛陀紹布,居然跟他為敵,這可就有些難為人了,但事已至此,又不得不敵對,只能硬著頭皮上了。

章華荔跑上前來,見慕容笙滿身的傷痕,抱著他就是一通梨花帶雨的大哭,“笙哥哥,你不是自稱天下無敵手嗎,天下第一孔仙胄也傷不了你,怎麼會被傷成這樣!”

慕容笙用了極大的氣力,伸手抹去她臉上的淚花,吃力地笑道:“傻丫頭,我什麼時候說過,孔仙胄我可打不過。”

“你說不說都不重要,反正誰傷你我便饒不過他。”

荔枝握著古柏,站起身來,昂首大喝:“誰傷了我笙哥哥,有種站出來與我決一死戰。”

彭園畫眼睛也溼潤了,聞言破涕為笑,一副梨花帶雨的樣子,甚是可人,拽住就要衝上前去的荔枝說道:“這些小嘍囉,哪兒輪得到我們章女俠出馬,交給紹布將軍就行了。”

荔枝呢喃著說了句也對。

慕容笙笑得傷口又撕開了好幾倍。

彭園畫讓人取來金瘡藥,親自動手,悉心地為慕容笙擦拭,小荔枝在一邊幫忙。

慕容笙再無氣力說話,靜靜地躺著,不言不語。

若無這兩個貴人出現,他定要葬身這茫茫荒野之中,頭顱還要被割下來呈到郭效忠面前。

一切盡在不言中。

三千訓練有素的狼族鐵騎,雖經過數千里長途跋涉,依舊彪悍無比,在狼族大將軍紹布的率領下,衝殺了不過四五回合,便讓郭姓死士及兩千大淵弩軍暴屍荒野。

北方狼族有四大將軍,紹布武功最高,位列首位,一支虎頭槍打遍狼族,無人能敵,號稱狼族男人之首,八名負傷的郭姓死士盡是被他所殺。

為免被追殺騷擾,紹佈讓人挖坑將大淵將士的屍體掩埋,狼族士兵的屍體則放在馬背上,準備帶回狼族。

一切整頓就緒,紹布騎馬走來,說道:“畫兒,咱們該走了。”

彭園畫忽然間冷如秋霜,慢慢鬆開了握住慕容笙的手,強顏歡笑道:“荔枝,照顧好笙哥哥。”

慕容笙如遭晴天霹靂,不待彭園畫起身,一把拽住了她,急切道:“畫兒,你要去哪兒?咱們不一起走嗎?”

章華荔忽然哇地一聲哭了出來,俯身抱住了慕容笙。

“笙哥哥,保重!”

彭園畫用力掙脫了慕容笙的手,上了馬。

慕容笙仿似明白了什麼,翻身趴在地上,伸手莫及。

彭園畫已然哭成了淚人,拂去兩行清淚,強顏歡笑,回身問道:“笙哥哥,你曾經是否喜歡過畫兒?”

慕容笙也哭了,他猜到肯定是彭園畫答應父親不再踏入中原,以自己的人身自由為代價來救他的,但自從相遇至今,慕容笙都不知道是否對她動過心,這一聲喜歡便不好沒來由地說出口了。

感動與愛是兩碼事。

章華荔使勁拍打著他的背,大哭著催促道:“你說啊,快點說啊,笙哥哥!”

彭園畫露出了失望的神情,縱馬疾馳,追狼族大軍而去,心中不捨,不住回頭眺望,仍在期待他能說出那兩個字。

這一望,撕碎了慕容笙的心,久久不能自已,那一聲喜歡終究是沒說出口。

章華荔痛哭流涕,追著跑了一陣才停下,遙望遠方,不住地揮著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