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鴻圖託大,不使兵刃,遊走於蛇矛之下,置身險地臨危不亂,驚得圍觀者常常驚歎出聲。

傅甘州暗想,薛磐可是二品宗師,武功相當了得,居然被玩於股掌之間,大司馬郭鴻圖果真名不虛傳。

“老賊,在這玉門關,唯有傅將軍能赤手空拳與我過招,你居然敢不把爺爺放在眼裡。”

薛磐倒不是真的想與他為難,只不過要盤查他的身份來歷,確保不是敵國奸細,算是履行職責,這一來卻被激怒了。他手中丈八蛇矛倏然間速度快了十倍不止,招招致命。反觀郭鴻圖,依然閒庭信步,背身一記大掌,直接將薛磐打出了十數米遠,撞在了城牆根,摔得可不輕。

郭鴻圖哈哈大笑,一臉自豪,“將軍,在下的武藝比傅將軍如何?”

大涼軍眾人正待一湧而上,已經下了城樓的傅甘州走上前去道:“十倍於我!傅甘州參見大司馬,不知大司馬到來,未曾遠迎,還請贖罪!”

郭鴻圖伸手扶住了正待下跪的傅甘州的手臂,笑道:“傅將軍守關有功,免跪。”

乍聽得大司馬的名號,大涼軍齊皆愣住了,卻無人下跪。

薛磐緩步走來,哈哈大笑道:“原來是志比天高郭大司馬,還不如樓蘭奸細呢。”

傅甘州斥道:“薛磐,不得無禮。”

“將軍,大涼軍告退!”

薛磐不搭理郭鴻圖,向傅甘州作了一禮,率人大搖大擺地往城中而去。

傅甘州氣得大罵幾句混賬東西,賠罪道:“一群莽夫,請大司馬莫要往心裡去。”

郭鴻圖一笑置之,“老夫聽說傅將軍收了一幫土匪守關,想必這大涼軍便是了。”

傅甘州回道:“大司馬果真訊息靈通,正是他們。這夥人以前雖是土匪,但對我大淵忠心耿耿,打仗勇猛無比,就是脾氣有些怪,野性難馴,平日裡好惹是生非。”

郭鴻圖點了點頭,沿著臺階,往城頭上走去。

傅甘州緊隨其後,“但不知大司馬微服出巡,親臨玉門關,有何吩咐?”

郭鴻圖登臨城樓,舉目眺望,“甘州啊,老夫知道你以前是跟許歸朝的,自許歸朝卸任後,你非但沒有升職,反而降了職。韓百韜武功謀略皆不及你,官職卻在你之上,你就沒有想法?”

傅甘州回道:“為大淵王朝鞠躬盡瘁死而後已,是末將畢生心願,從不敢為些許名利而忘了做臣子的本分。”

郭鴻圖回頭看著他,稱讚道:“傅將軍忠肝義膽,為國為民,老夫回去必定奏明陛下,委以重任。”

傅甘州自得月衝,便許下誓願要用畢生來守住玉門關,不讓西蠻、樓蘭和狼族軍隊入關,這要真讓郭鴻圖給調走了,華夏豈不危矣,便婉拒道:“末將未建寸功,不敢有任何妄想,願憑此身守邊關,與玉門同生死。”

郭鴻圖感慨道:“丞相沒看錯人,老夫也沒看錯人,單就這份氣魄,放眼華夏,找不出第二人,得傅甘州勝過十萬兵啊!前些時日,中寧府一支軍隊在戎州北邊界的峽谷被全殲,經鑑定,確認為狼族輕騎奔襲。自狼族入華夏,唯有兩條路徑,雁門關和玉門關。震天侯位高權重,該要的都有了,斷然不會與狼族勾結。朝中有人猜測是將軍你,丞相說斷然不會是將軍,恰巧皇上命老夫巡察邊陲,趁機來玉門一探究竟。”

傅甘州猛地跪地,起誓道:“皇上明鑑,丞相明鑑,大司馬明鑑,天地日月明鑑,傅甘州對大淵忠心耿耿,絕不敢有二心。”

郭鴻圖笑道:“將軍請起,這西蠻子的小小詭計哪兒能瞞得過我和丞相,有我們罩著你,你大可安心便是。”

“多謝二位大人提攜,甘州銘記在心,日後但有所命,萬死不辭。”傅甘州感激涕零,心想這夠婉轉了吧。

傅甘州陪著郭鴻圖在城內巡察一陣,便送他回驛站歇息去了,郭鴻圖臨進驛站撂了一句:“傅將軍,正好有件事讓你去辦,那個叫薛磐的,老夫瞅著挺不快活,找機會給解決了。”

傅甘州愕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