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一個文弱書生模樣的人出來道:“本官就是元村千戶所千戶官戴壁通,來者何人?”

張恆一一看,千戶不是武職嗎?怎麼出來個白面書生?這能領兵打仗?

其實明朝的衛所早就荒廢日久,現在大多是世襲的,就是說爺爺是千戶,傳給兒子,兒子又傳給孫子,一出生,就是千戶,傳到現在就成了一個白面書生。

張恆一道:“我乃孫督師親衛營張恆一,李闖王不日將進兵潞州,現在命你隊人馬全部回營,聽從安排。”

做這種事,氣勢一定要足,不容對方辯解,直接用命令的方式就把上下級關係給定下來,其實,就當是孫督師的親衛也指揮不動一個千戶,千戶是正五品官階,孫督師只是督湖北、河南、陝西三省,這裡是山西,沒半毛關係。

戴壁通一看來者人馬不簡單,統一著裝,這樣的裝束少有,全火器裝備,打的又是明軍認旗,人雖少,精神氣足,這站立的姿勢一看就知道不是一般的兵,再回頭一看自己的兵,焉頭搭腦的,穿的破破爛爛,那裡有一點像兵的樣子,就是一幫難民。

張恆一又道:“戴千戶,集合你的部隊,商量對敵佈防,不然你去抵賊兵,本官還不願趟這混水。”

戴壁通一聽,連忙說道:“別!別!好說,好說,張將軍,裡面請。”

張恆一也乾脆,帶著二十幾人就進入營地,在戴壁通眼裡,這二十幾人還當是張將軍的親隨,明軍帶兵的手下全有親兵,多則幾百,少則幾十,平時作戰就靠這些親兵起帶頭作用,養一個親兵月銀比一般的兵不知高出多少倍,裝備精良,好吃好喝。比如一個總兵官的親兵最少是300人,多的有上千,平時保衛總兵大人的安全,戰時就是精銳。

這演武場坑窪不平,這演武臺就是一個土屯子,這營房就是一排土圍子上面蓋點茅草棚。

張恆一,一邊走著一邊問道:“戴千戶,這兵營敗坡不堪,朝廷沒有給你發兵銄嗎?”

戴壁通一聽哀聲道:“想我爺爺也曾被皇上誇過,本人也是熟讀兵書的,這兵銄沒有,每月縣裡到是會準時運幾車糧草來,免強餬口,可這兵逃的沒剩多少了,想要吃兵銄得有銄銀啊,也不是我這裡一家,周圍的千戶所全一樣。”

張恆一介面道:“現在戴千戶手裡還剩多少兵?”

戴壁通道:“不瞞大人,這裡有一百多個,皇后嶺哨所50兵左右,西井村留守30兵,辛安泉那邊南馬莊留有一隊小旗,一共200人左右。”

張恆一大聲喊道:“啥!戴千戶,你說,你一個千戶所就只有200人?”

戴壁通迴轉身道:“張將軍,想我爺爺也曾被皇上誇過,本人也是熟讀兵書的 ,有必要瞞你嗎?我還想著能不能多點兵,可是養不起啊,要不是縣裡每月這點糧草,早就散了。”

一行人來到了一個屋前,看上去明顯比別的屋高大一點,雙方坐定後,張恆一首先開口道:“李闖王已在西安府建國,國號大順,農民軍改大順軍,(其實還沒有建國,還差幾天),不日就會過黃河北上,戴千戶有何打算?”

戴壁通道:“這個,這個,這個,張將軍,貴軍有什麼建議不妨指點一二。”

呵呵,要玩心計是玩不過古人的,回答的多麼巧妙,把球踢回來了。

張恆一拿出一張黎城簡筆畫地圖,雖是昨晚上按電腦裡的圖畫的,道路、隘口、河流等該有的都有,指著地圖說道:“戴千戶,請看,通向黎城有3條路可走,別無他路,我們分別在辛安泉、皇后嶺、西井設卡,每一路沒有三五千兵別想過來,這叫坐等水漲船高,到那個時候就看對方出價了,如果朝廷出價高,我們就守,反過來大順軍出價高,我們就順從,不管如何穩賺不賠。”

嘶!戴壁通倒抽一口冷氣道:“辦法好是好,可就憑我的200兵怎麼守?”

張恆一,嘿嘿一笑道:“千戶大人,這二位是百戶吧,能不能守住,不就還有本將軍在嗎,想不想升官發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