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想越害怕,柳心柔面色煞白,渾身止不住的發抖。

玲瓏耐心勸了許久,柳心柔一顆心仍懸在空中,遲遲不敢落下。

“夫人,您剛剛不是寫信寄給柳大人了嘛。他一定會想辦法保護好您的。”玲瓏繞到柳心柔身後,替她揉肩。

柳心柔眉頭緊皺,一直沒能舒展開過。

“我早從第一眼看見雲楚月時,就覺得不對勁。尋常人被劃開肚子早就沒了性命,她竟還能存活下來。”柳心柔細思極恐,“而且雲楚月以前膽小得很,我怎麼欺負她她都不敢反抗,回來後行事作風大有改變,別說我,她連殿下都不放在眼裡。”

這一樁樁一件件,單拎出來都讓人感覺怪異,何況盡數發生在了雲楚月的身上。

“世上哪有什麼鬼怪,都是人心魔作祟。夫人不去想,鬼怪自然就不存在。”玲瓏溫聲同柳心柔說道。

“你沒聽見殿下說的話嗎?他都覺得雲楚月這下回來是變作厲鬼尋仇。”柳心柔緊張不已,雙手緊緊攥著衣袖。

“可殿下也不確定真假啊。倘若殿下真確定雲楚月是鬼,早想辦法把她抓起來處置了。”玲瓏給柳心柔倒了杯茶,“況且退一萬步講,就算雲楚月回來尋仇,第一個殺的應當是殿下。是他下令剖開雲楚月的肚子,您只是親眼旁觀了這一切,既沒提刀又沒動手,與您有何干系?”

玲瓏一番話柳心柔聽了進去,她仔細琢磨了下,心裡總算安穩了些。

“但不管怎樣,雲楚月留不得。”柳心柔眸中盡是不甘與恨意,“她要是還活在世上,殿下的安危如何我不得而知,整個魂怕都要被雲楚月這個賤人給勾去。”

柳心柔好不容易擠走雲楚月,成為明王府的女主人,她斷然不會眼睜睜看著雲楚月搶奪容明。

“夫人的意思是?”玲瓏不解,小心翼翼問道。

“我要想辦法徹底殺了她。”柳心柔語氣堅定,惡狠狠的起誓,“開膛破肚都治不了她,那我就把她碎屍萬段。總之,雲楚月必須死。”

傍晚將至,天色漸漸暗下。

怡春院燈火闌珊,嬉笑怒罵聲不絕入耳。

門口的小廝見著雲楚月手裡拿了東西,順勢側身讓她進門。

沈曼心愛在雲楚月的店鋪購置護膚品的事情眾人皆知,雲楚月又常常看望沈曼心,一來二去,怡春院的人都眼熟了雲楚月。

“今天曼心有事嗎?”雲楚月問了聲門口的丫鬟。

“回雲姑娘的話,半個時辰後曼心姑娘要上臺演奏一曲。至於有沒有別的事情,要看她可想單獨接客了。”丫鬟如實回答。

雲楚月點頭,側身看了採荷一眼。

採荷瞭然,從匣子裡取出一枚腮紅,約摸巴掌五分之一的大小,遞給了丫鬟。

不等丫鬟道謝,雲楚月已經湧入一群男人堆裡,朝樓梯走去。

“幹嘛?”

一隻手伸向雲楚月,雲楚月動作靈敏,反抓住那男子的手腕。

“這位姑娘生得好看,我怎麼從前從未在怡春院見過?”男子笑時臉上皺紋密密麻麻,瞧著十分猥瑣。

雲楚月厭惡的皺緊了眉頭。

“我們家小姐豈是你能隨意玷汙的!”採荷氣極,說罷就要擋在雲楚月的前面。

雲楚月正要攔住採荷,一抹熟悉身影映入眼簾,恰好卡在了她和男子的中間。

“臣參見……”

“齊大人度量大,何苦為難一個小姑娘。”容寒不等男子把話說完,就催促他趕緊走了。

原來還是個官。雲楚月看著男子匆匆離去的背影,忍不住發出嗤笑。倘若百姓的父母官全都是這個德行,宣國如何走得久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