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類相對龍類來說,算得上天性純良的物種了,畢竟,人類的生命那麼脆弱,很容易就會死去,但是龍類不一樣,龍類有著強大的恢復力,換句話說,龍類的承受力很強,不管是精神還是肉體,都很堅韌,很不容易被玩壞呢。”

路明非感受著路鳴澤的冰冷手指觸碰他的面板,渾身惡寒。

“別這麼緊張,哥哥。”路鳴澤幫路明非捏起了肩膀:“我再為你普及一個知識吧,祭祀是一種很古老的習俗,可以追朔到很久很久以前,有一種活人祭祀,是要趁著祭品活著的時候刨開他們的肚子,用新鮮的內臟進行占卜。”

“一次就好殺死好幾個人,有時候還有年輕漂亮的女孩子,真是浪費呢,如果有內臟可以再生的人就好了,你說是吧哥哥,這樣,每一次都用他來祭祀,環保又節約,真是可喜可賀。”

路明非長嘆了一口氣,心情忽然變得有些沉重。

“你也不容易啊...”

“活在這世上的生物都很不容易,你不也是在那個叫葦名的地方體驗過活著的艱辛了麼?”

“話說回來,我在收容所遇到了‘九郎’,那是...怎麼回事?”

“沒什麼,我只是把那個已死之人從黃泉里拉了回來,和他進行了一場堂堂正正的決鬥,不過,那傢伙,意外的很強,以前我還不知道,尼格霍格真是動了很多的手腳啊。”

“你說‘九郎’...是已死之人?”

“對,你不會覺得自己穿越到異世界去了吧?怎麼可能,除非成就‘太一’的權柄,否則絕不可能突破‘壁壘’,終究只是發生在我們世界之內的事情...發生在這個,能看到過去,能改變因果的世界之內的事情。”

“什麼意思?”

“也就是,那個叫九郎的人早就死了,不過他的靈魂在‘海’裡還留有形狀,所以我能想辦法讓他的靈魂再活過來一次,但是,打擾死者實在是容易遭報應的事情,這種事情能少做還是儘量少做比較好。”

“雖然我有想過這種可能...但是從你的嘴裡說出來,總覺得希望破滅了啊。”路明非仰躺著,抬頭看路鳴澤那張嚇人的臉。

這張臉真的很適合拍恐怖片,演員都不需要動,站在那裡,就足夠嚇人了。

不過好在路明非見過地獄,對這種畫面也能面不改色。

路明非注視著那雙只剩下血洞的眼睛,伸出手去,想撫摸那張佈滿血汙的臉。

他不覺得害怕,只是想...流著血的傷口一定很疼吧...

什麼都看不見,一定很痛苦吧....

就在他的手快要觸碰到那張臉的時候,突然被路鳴澤拍開了。

“真是無聊,這都嚇不到你。”路鳴澤變回了那個精緻的男孩,耷拉著肩膀,掃興地坐到了病床上。

“剛才你說的話,是騙人的麼?”路明非問。

“誰知道呢。”路鳴澤兩隻手墊在腦後躺在了枕頭上:“不過,我就告訴你一件好事情吧,那個叫九郎的傢伙,下半輩子過的挺美滿的,那傢伙和他的忍者,還有那個女人去東方歸還了‘龍胤’,之後就找了個地方隱居下來,平安無事地活到了死去。

幾十年的人生,對於龍類來說,只是彈指一瞬,但對他還算是充實,至少他死的時候是帶著笑容死去的,聽到這些,你有沒有感覺心情好了一點,如果沒有你就當剛才的話是我編的。”

“是麼...”路明非撐著板凳:“但是為什麼我會跑到那裡去...”

“原本還在外面的你,身上是絕不可能發生這種事情的,但既然發生了你就把它當做必然吧。”

“我還有想問的事情,龍胤...還有櫻龍...那到底是什麼?”

“你覺得龍胤的作用是什麼?”

“起死回生。”

“不對,更準確地說是‘生’的力量,賜予死物‘生’的力量,讓活物維持‘生’的狀態,所以‘龍胤’代表的就是‘生命’。”

“那櫻龍...”

“你看過龍族的歷史應該能反應過來吧,那個,渾身都是木頭,一看就是從‘樹’上誕生的東西。”

“難道是...葦名被捲入了什麼陰謀?”

“想太多了,最多不過幾百年的時間,對於尼格霍格,對於你和我這種生命來說,只是一個短暫的瞬間罷了...幾個存活了不到100年的人類,一個幾千年就會破滅的文明,有什麼資格被記住?一切都將會消亡,最後會剩下的,只有虛無...即便是我們也不會被記住...”路鳴澤澹澹道。

“我和你...到底是什麼?”路明非和他對視。

“你心裡不是有答桉麼?”路鳴澤質問他。

“不管最後你的選擇是什麼,就按那選擇走下去吧,我不會對你進行干涉,雖然我更偏向虛無主義,但是至少此時此刻,我們還能感受到自己的存在不是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