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績在蜀漢得到劉封重用,陸梓生更是和劉瑋成了夫妻,吳郡陸家現在也是腳踩著蜀漢、東吳兩條船的世家。

只要陸績這邊不出事,陸家就有復興的希望。

陸遜這一支就算沒落了,也不會對陸家造成滅頂之災。

陸抗磕了個頭,眼睛通紅的說道:“父親,秦王殿下遣我回來,除了給父親送來救治的藥方之外,還想託我再問一句,父親要是想到漢國去,殿下允諾,必以大禮相待......。”

其實,要不是陸遜是蜀漢的生死大敵,要不是劉備在死前還對敗於陸遜念念不忘,劉封在收了陸抗為弟子後,就想遣人遊說陸遜。

但後來想想,還是沒有這麼去做。

陸遜苦笑了下,嘆息一聲道:“阿抗,你莫勸了,為父這一生,別的沒有什麼可驕傲的,唯有氣節兩個字不能丟,這也是我給你取字幼節的原因。”

人的性情很多時候實在難以改變。

陸遜這一輩子,怕是要做吳國的純臣了,要不然的話,他也不會參與到兩宮之爭中,惹得孫權猜忌大怒。

“剛才,你說府門外駐守的是偏將軍朱績朱公緒,這樣我親筆書信一封,你趁著晚上遣人送到朱績營中,他看了書信之後,必會同意送你出城,這一去之後,你也就不用再回來了。”

陸遜閉了閉眼睛,艱難的掙扎起身。

陸府被圍,要是沒有特殊情況,陸抗這樣的親近嫡子不可能被放過,陸遜雖然自己油盡燈枯,但卻不想陸抗被執往建業,遭受牢獄之苦。

陸抗垂淚而泣。

這個時候,他也漸漸明白,勸說陸遜已不可能,而只能逃回到荊州,才有可能在他日,為父親討還一個公道。

朱績得了朱然的應允,統兵圍困陸府。

他雖然執行了孫魯班的命令,但尺度上卻是不嚴,府中僕從來往採買依舊。

這也是朱績心思機敏的好處,要是他不來陸府,那換一個對陸遜有怨恨的吳將,陸家上下的日子就沒這麼好過了。

接到陸遜的書信,朱然心中惻然。

陸家有今天,安不知以後會不會輪到朱家。

陸抗扮作僕奴從陸家後門遁出,在被朱績接到,上了一艘飛舟之後,與朱績在埠頭作別,這兩個少年將領在歷史上曾是吳國荊州的大都督,而現在卻各自選擇了不同的方向。

“幼節,他日相見,你我怕是要在戰場上了?”朱績悵然的拍了拍陸抗的肩膀,嘆息道。

陸抗搖了搖頭,道:“公緒,多謝相送,吾父怕是挺不過這幾日了,若是可能,還望你能夠多多照應,至於以後,誰也說不準,也許我們還會有並肩而戰的機會。”

朱績不通道:“並肩作戰,幼節不會認為,劉封真的能滅我大吳?”

陸抗站于飛舟舟頭,身影漸漸遠去:“秦王雄才偉略,氣度非凡,公緒以後見了即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