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潛衝過去把陳柔扶了起來。

一條命算是保住了,可靈力消耗過大,加上身上有傷,氣息十分微弱。

顧潛瞪了何夫人一眼,不多說什麼,直接把陳柔抱回客棧。

何夫人目睹了陳柔一人破百鬼之後,把目光轉向了月光下何應武的軀體同頭顱。

雖然頭被砍了下來,但他的身軀依然屹立不倒。在月光下偉岸地屹立著。

一瞬間,何夫人的眼睛裡似乎有淚水在瑩瑩閃光。

這一夜,籠罩在緣河鎮的霧氣散去,一片沒有絲毫漣漪的湖泊在月下彷彿一面鏡子。

不過有個問題,這邊打得如此激烈,顧潛請好的最強外援,王七怎麼遲遲未到?

若是他趕到了還有何應武和那一群雜魚水鬼的事嗎?

也許是顧潛戰鬥地太過專注,竟直到帶陳柔離開也沒有對王七發出訊號。

這位從一品的高手刀客,埋伏在山上的叢林中,正準備去幫忙的。

只是有些事情是有意外的,比如這個節骨眼上就有一個“俏皮”的男聲叫住了他。

“呦吼,這不是小七麼,大晚上的,在這兒幹什麼呢。”

王七聽見這個聲音,整個人都為之一震。

何許人也,讓長刀王七也如此忌憚?

只見從陰影裡走出一堆…石頭和樹木?

那堆石頭彷彿是一個人形,有石頭構成的人的四肢,有一些樹木連結著這些石頭,令它們能夠活動起來。

這些四肢十分細長,弱不禁風的樣子,殊不知它們之間就算是分離了也能照樣活動。

若是這堆石頭和樹木不走動的話,它遠遠看去就像一副盔甲。

只不過這副盔甲的“脖子”上竟然有一隻獨眼!

它佈滿血絲,鑲嵌在石頭和樹木組成的眼眶裡。滴溜溜地轉。

這個帶有眼睛的盔甲肩上扛著一柄刀。

那把刀的長度和王七的差不多,只不過看上去是用木頭做柄,黑灰色的石頭做刀身的,通體細薄,一面開刃,因為沒有刀鞘的緣故,這把刀的鋒利程度一眼就看得出來。

王七看著這副一步步走來的盔甲,盯住它,一言不發。

雖然表面上看很冷靜,但搭在長刀上微微顫抖的手宣告了他的緊張。

“稀奇事,你居然會來找我。”王七說。

“停停停啊,我可沒說是來找你的,我是來看看這南北交界的陵江道的壯美風景,順便來給你報個信。”盔甲慢悠悠地走著,彷彿在欣賞這片雲霧剛剛散去的湖泊。

“你怎麼知道我在這兒?”

“計算,計算會不會,你夏天從璃州出發,要去京城,算著時間這個時候也應該到這兒了。”

“你知道我要去京城?”

“天下事沒有我家裡那位老鬼不清楚的,包括你那姓顧的主子的小算盤。”盔甲伸出枯槁的手指,點著王七的心口。

“你又見了鬼仙?為什麼?”

“嗨呀,這不就說到正題了嘛。”盔甲擺了擺手,隨後義正嚴辭道:“師傅死了。”

說這話的時候那隻唯一能表現它心情的獨眼垂了下去,原本不著邊際的語調也沉重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