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一眾水鬼慢慢從水裡攀爬上來的時候,陳柔異常地冷靜。

她看著那些從水裡爬出來的汙穢之物,握緊了手中的知白。

一隻水鬼撲向她,她閃身躲過,反手一劍砍下它的頭顱。

紫衣的何夫人也被纏上了,她喊著:“你這女人真是倔,非要追著我,現在好了,咱倆命都得交代在這!”

陳柔沒有答話,幾劍下去,數具鬼怪的屍體倒下了。

她雖然是個女子,可揮起劍來的氣勢,那股狠厲勁兒,絲毫不比用劍多年的劍士遜色。

知白劍本就重量很輕,又銳利的很,揮舞起來很容易,陳柔一手提著它,另一隻手拽著何夫人的衣領,竟將這群水鬼威懾住了,一時間圍著二人轉圈,沒有進攻的意味。

陳柔這時候也有點支撐不住。

她的白色衣衫上沾滿了青綠色的血液,她畢竟是女子,看到這些還是忍不住走了一下眉頭。

不過既然眼下的情況已經是這樣的了,那除了決死一戰別無他途!

這麼想著,陳柔一手拎住何夫人的領子,把她扔出了水鬼堆。

畢竟是有修為的人,這點氣力還是有的。

隨後她手中的知白像一朵蓮花,各個已經死了一次的水鬼們還沒有看清楚這柄劍,就已經再赴黃泉了。

但它們的數量實在太多,就是有兩個陳柔也敵不過來。

況且女子還是在耐力和力量上稍稍欠缺了一些,漸漸疲乏的陳柔一個不留神,後背被抓撓了一下。

雖然回過身來解決了那隻鬼,但傷是落下了,同時這個傷口帶來的疼痛也減緩了她的行動,肩膀上,小腿上都被抓撓了幾下,大大小小的傷痕佈滿全身。

雖然沒有傷到要害,可在全身都要受到皮肉撕裂的痛苦,任誰誰也不能繼續支撐下去了。

陳柔兩隻手撐著知白,死死地望著面前的一些醜惡嘴臉。

她看向顧潛。

這個她名義上的主子現在正和秦飛同一個龐然大物搏殺。

但我們本來就是對立的雙方,結局無非就是你死我活。

他現在想淡漠這種關係,我看得出來。

老實說,我也想,只不過蒼天不允,我亦無心抗命。

他曾經很多次給了我援手,救我於水火之中。

只是,每一次都等著他來救,未免太窩囊了。

陳柔睜開了眼睛。

這些包圍她的水鬼們方才終於意識到,眼前這個女人也是會受傷的,現在只需要一擁而上,便可以結果她,於是一個個的都躍躍欲試。

但人和鬼最大的區別就是人有人性,鬼卻只有那一股子怨氣,和不能釋懷的自我禁錮。

而人性,不只有惡。

陳柔身上迸發出一股隱隱的靈力,通體都覆蓋上了一層淡白色的靈氣。

手中的那柄小巧精緻,似乎是用來觀賞用的劍,這時候也鍍上了一層銀白,幾縷若有若無的靈力盤在上面,平添了一股殺氣。

她周圍的沙子被這股力量震起,使得水鬼們紛紛捂住了眼睛。

陳柔把知白劍拔出沙地,往斜後方拉,隨後下盤穩住,將劍舉過頭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