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家家主是個好色的主,一日他對我做褻瀆之事,我不從,便以虛罪逐我出門。”

“我求他們手下留情,家主說去璃州殺掉顧家二少便可留我。”

“我別無選擇,若是報官的話沒人會信,於是便來到這了。”

“聽聞少爺您沉於美色,便來您常來的餘香樓一試。”

顧潛聽罷,沉思良久。

自己家裡那位陳柔怕也和江家有關聯。

他明白現在暗流湧動,稍一不慎便會喪命,鎮鬼司,餘香樓,家中都險象環生。

他孃的,家族爭鬥,小人物犧牲,像沈芸這樣的尤物便只是工具,他不禁生出一絲憐憫來。

他把劍還給了沈芸,“現在你是殺不成我了,若是不想做這青樓女子,可以來顧家。”

沈芸搖搖頭,“不行。”

“為什麼?”

她沒有回答,顧潛也不再追問。

“那柄劍,真的是把好劍。”留下這句話顧潛便離開了。

不見秦飛的影子,顧潛可想不到他是在某個房間和姑娘聊著詩書詞話。

他現在沒心思想這些,今夜家是回不成了,爹孃估計已經知道他加入鎮鬼司的事,回去豈不是羊入虎口。

他決定去鎮鬼司過一晚。

夜幕下的鎮鬼司顯得格外猙獰,顧潛快步走進,裡面亮著點點燈火,他欲尋一間空房,沒想到和剛從書房裡出來的裴長風撞了個滿懷。

“二少爺?這個時辰了,你還在我這兒做何事?”裴長風一臉驚訝。

顧潛一時語塞,支支吾吾地半天說不出話來。

裴長風也沒多追問,急急地走過去了。

顧潛覺得奇怪,“裴司長!何事如此急切?”

裴長風站住了腳跟,彷彿在糾結什麼似的,最後終於迸出一句:“跟我來!”

顧潛跟了上去,“我們剛剛鎮完一樁鬼事,和上次你遇到的一模一樣。”裴長風快步走著。

“也就是說,又有新的怨氣凝結成了夜殺鬼。”顧潛說。

這兩天他通讀《百鬼夜行錄》,對各種鬼怪都有了解,書靈倒是沉默不語。

夜殺鬼是被姦淫致死的女人化成的鬼,且只會附在女人身上,這兩天竟出現的如此頻繁,顧潛心裡盤算著誰能如此心狠手辣。

“這兩日璃州怨氣激增,怕是和典獄司有關。”裴長風面色凝重。

顧潛點點頭,典獄司是最臭名昭著的朝廷機關。

經常以搜查和莫須有的罪名搶劫民財和良家婦女,比土匪還變本加厲。

只因他們手中修士眾多,有武力權,朝野上下都是敢怒不敢言。

也只有鎮鬼司可以與之抗衡,奈何鎮鬼司和鬼打交道,對朝廷政事沒有發言權。

那典獄司總司長乃是當年和皇上一起拼殺過的,修為在極靈境中期,連皇帝也忌憚三分。

璃州的典獄司自然也是這一副德行,司長呂巍呂洪斌,隔三差五的就編罪名,少則十幾條,多則數十條,讓手底下人強刮民脂民膏,佳人尤物,導致璃州怨氣激增,鬼事頻發。

陳柔身上的鬼,怕也是他們搞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