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強烈的陽剛之氣包裹,蘇九娘只覺整個人都舒暢了起來。

“蘇姑娘。”

待兩人站穩後,喬秉淵小心翼翼地鬆手,腳下急忙退後了兩步,想是突然記起自己此時還光著上身,耳尖立時紅的通透。

“我...我不知蘇姑娘在此,剛才多有冒犯...”

話還沒說完,喬秉淵也顧不上看蘇九孃的神色,趕緊轉頭拿了衣衫,兜頭胡亂套了起來,可他越是著急,衣服彷彿越是跟他作對,胳膊連抻了三次才把袖子穿上。

此時的喬秉淵,躬著身子,連頭都不敢抬,看上去臉紅的像個熟透的柿子。

蘇九娘覺得有趣,唇角輕揚,“你如何冒犯我了?”

這一笑若有若無,在蘇九娘那張臉上,美的驚心動魄。

饒是正直如喬秉淵,也忍不住多看幾眼。

但見依稀的晨光之中,一身紅衣趁得蘇九娘更加眉目如畫,此刻明眸皓齒在那絲笑意中格外娟麗,就連那斷眉,也讓人直想抬手輕憐,珍藏心谷。

蘇九娘像是對自己的美貌十分不在意,亦好像能夠把這份嬌美在人心中的力量,拿捏的恰到好處。

那笑顏一閃而逝,猶如丟擲一枝沾露的芙蓉,讓人初迷於它的絕麗,又驟然收回,只留一滴帶著芬芳的露水,輕墜於你眼前, 端的是勾人心魄。

然喬秉淵生於將府,自不是那種無禮男子,呆立片刻便自知失態,趕緊低眉,“姑娘起的這麼早,我剛才還以為是賊人,對姑娘出手,實屬不當。”

此時喬秉淵雖穿了衣物,可慌亂之中穿的並不整齊,胸前袒露一片,麥色中泛著晶瑩。

蘇九娘眼眸低垂,也不再難為於他,收了氣勢,退後了兩步。

“如此,倒是顯得九娘失禮了。”

說著,蘇九娘躬身行了一禮,“還要多謝公子那日救命之恩。”

“應當的。”

聽蘇九娘提起昨日之事,喬秉淵面上也立時正色了起來。

“只是那晉王殘忍無道,虐殺我的父母,我又手無縛雞之力,又如何報得了這仇怨...”

見蘇九娘越說越是心碎,眼淚更是如斷了線的珠子一般,喬秉淵糙漢一枚,身上也沒有帶什麼帕子,一時侷促起來。

“姑娘你...”

但想到那日大夫給晉王的診脈,亦是一嘆,“其實,晉王也已遭了報應。”

“他一個皇子,即使殺了人也沒人敢治他的罪,又能有什麼報應!”

蘇九娘面上痛哭不已,低垂的眸子卻掩去了其中的精光。

“晉王他...中了一種蠶食之毒,這毒據言十分霸道,無藥可解,是給死囚腐血之刑所用。腐人之時專繞開血脈,非要將中此毒之人絲絲腐盡方才能讓他斷氣。”

說到最後,喬秉淵的面上已染上了一抹解不開的無奈。

“公子看上去好像與那晉王關係十分要好。”

喬秉淵正自思慮昨日大夫所言,忽一聽到這話,抬眼時,蘇九娘眼中對他已盡是警惕。

喬秉淵也只能在無奈中淺笑安慰道:“姑娘不必害怕,我既救你,就不會再傷害於你。”

“我與他雖不交好,但晉王的母妃乃是我姑母,總也算有些關係。我深知晉王無道,也曾多次制止,但毫無成效,如今他受這毒,也算是自食其果。”

蘇九娘沉默片刻,轉身遮掩間抬眸,眼中試探的精光仍在。

可聲音悲憤中帶著疑慮,卻控制的沒有任何反常。

“這毒竟這樣霸道,也不知是誰下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