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妖為情嘆(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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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婚已過五日,杋洛卻從未與太子妃行過周公之禮。陪嫁的侍從們開始竊竊私語,替自家主子感到委屈。太子妃出身名門,是大家閨秀的典範,溫婉爾雅知書達理,秀外慧中,這樣一個完美的女子為何就入不了太子的法眼?
懷安觀之在側,聽之入耳,心裡跟著乾著急,若是時日久了恐怕會傳到太后的耳朵裡呢!可是他有什麼辦法?自已是個奴才,縱使太子殿下寵信於他,也無法干預這樣的事呀!
這日清早,他站在杋洛的寢殿之外左右徘徊,想要規勸太子,可話都堵到嗓子眼兒了,猶豫許久卻一直說不出來。恰逢太子妃迎面走來,親手端著一碗湯羹明顯是要送給太子殿下的,見到懷安輾轉殿外,似有難言之隱,恐怕也多半是因為流言的緣故,便差走了懷安與眾侍從獨自進了杋洛的寢殿之中。
“殿下!”顏玉惜輕輕推門,驚的杋洛有些錯愕,急忙胡亂的拿紙蓋住了一直在寫的墨跡,卻因桌案上的紙張太過凌亂,竟有一張散落到了地上,杋洛只顧擋著案上的卷文,並未發現落在地上的那張。
“你怎麼來了?”
“妾身給殿下請安!”顏玉惜放下羹盤,微微欠身行禮:“妾身見殿下日夜操勞恐傷了身體,所以親手熬製了一碗百合蓮子羹,請殿下品嚐!”
杋洛內心微微觸動,自然知道這碗湯羹的用意,“百合蓮子”分明是太子妃想與他夫妻連心,早生貴子。杋洛嗯了一聲,只覺自已確實冷落她了。可他心裡住著別人,哪裡還能騰出地方呢?這也是他一直躲著太子妃的原因。杋洛不忍傷她,接過湯羹細品了幾口。
“謝謝玉惜,味道不錯!”
顏玉惜聽見杋洛如此親切的叫她,心裡實打實的高興,臉上頓時泛起了紅暈,不由自主的低下頭去,羞答答的目光悄然地落在了那張寫滿字跡的紙上。她輕輕拾起,默看杋洛的筆跡。
“折花枝,恨花枝,準擬花開人共卮,開時人去時。怕相思,已相思,輪到相思沒處辭,眉間露一絲。”
這是一首情詩,顏玉惜心頭一顫,莫名的有些疼,原來殿下的心裡早就有了另外的女子,怪不得大婚五日了,他還躲著自已。
杋洛有些恍惚,閃過不愉之色,平時他並不喜歡這樣的詩,因為這類詩詞太過纏綿,太過相思,讀了讓人暗生惆悵,但此時相思成災,杋洛反倒愈加能體會此詩的涵義了,詩中的相思之感分明就是自已對那人的。
然而面對眼前的新婚妻子卻在想著別的女子,杋洛的心酸楚到了極點,他本性溫和善良,對下人的都十分體貼,對這位無辜的女子又怎能忍心傷害?況且她已經是自已明正言順的太子妃了,所以不想替自已找什麼脫詞。便語重心長地對太子妃道:“玉惜!給我些時日,我會好好待你的!”
顏玉惜的眼中泛起了晶瑩淚光,硬是強忍著沒有流下來反而從嘴角邊擠出微笑,她心裡突然湧出千言萬語卻又不知道怎麼說才好。畢境是剛剛過門,對杋洛的性情並不十分了解,婚前也只是聽爺爺說個大概,所以害怕在太子面前失了分寸,便趕緊道:“玉惜有殿下這句話就知足了!”
杋洛十分感動,覺她乖巧懂事,冰雪聰明,竟與隨風的性子有些相像。杋洛此時左右為難,不想因為有了妻子就強迫自已轉移了對隨風的情義,又不想對玉惜有過多的傷害,這心中的苦悶真是無法隱喻了。
有些男人在情遇兩難時,總是不想傷害他身邊的女人,力圖尋求某種平衡,以緩解自己的內疚之感,可惜難捨卻又不得不捨,難分卻又不得不分。
二人沉默片刻,杋洛見太子妃並無離開之意,便與她聊了起來,覺得有些事情需得交代幾句。
“玉惜,東宮內侍這些人,想必你都瞭解了。懷安是東宮的主管,有什麼事找他便可。“不必多說,顏玉惜也知道懷安在太子心中的身量。
“宿進是本宮的貼身侍衛,屢次救我性命。”殿下在此提他,自然說明宿進與別的侍衛不同,需得另眼相看。
“隨風與嫄兒是本宮的貼身侍婢,也曾救我於危難之中,因此才特意為她們姐妹建了靜思居。”這點懷安提過,沒有太子的命令任何人都不得進入靜思居。
“是,妾身記下了。”
杋洛看了一眼玉惜,握著她的手柔聲道:“這四人皆與本宮患難與共,還請日後見了且勿讓他們施行宮規大禮,至於東宮其他侍僕皆為老弱,還是儘量不要為難,讓他們在這東宮好好的安度晚年吧!”
指間的溫柔傳到了玉惜的心上,她聽後並無不快,反而順從的答應,另杋洛對她好感倍生。
杋洛又交代東宮的處境,日後行事務必要謹小慎微,莫要張揚以免招惹禍端,玉惜依依稱允。原來太子是這般重情重義的人呢!不由化解了這幾日的憂怨,反道更加喜歡太子殿下了。
過了許久顏玉惜才從杋洛的寢殿中走出,臉上掛著笑容,眾婢女見自家的主子笑了,陰沉許久的臉終於有了喜悅,也跟著開心起來,便簇擁著太子妃到別處去了。
這日午後,有人經過了二十多天的跋山涉水,一路奔波,終於趕回了京城。回到皇宮時,遠遠的就看到東宮大門上披紅掛綵,隨風懵懵懂懂,糊里糊塗卻又好像明白了什麼,不知該喜悅還是該平平靜靜地接受,不知該高興還是該有別樣的情緒,她的心裡戰戰兢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