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客首領恍然若失,喃喃道:“這下可糟了,那一妖一人方才還打的十分激烈,可一場邪風之後都消失不見了!”遲疑片刻又道:“我剛才明明對準了那小子的後心,怎麼就會射偏了呢?還好箭上有毒,縱然趙杋珣消失了也不至於活太久。”

其下屬道:“大哥,咱們現在可怎麼辦?”

首領道:“眼下,只能回稟顧老先生了!”

“是!”接著一干人等迅速退出林子,消失在暗夜當中。

外圍觀戰的那群小妖險些措手不及,他們跟著梁溪劍客已經好長時間了,那些人本有好多機會下手行刺,卻一直對趙杋珣按兵不動隱秘觀察,所以群妖才以為那些劍客是想活捉趙杋珣而並非想至他於死地。

如今,那劍客首領突出其來的刺殺讓群妖毫無準備,情急之下才有妖施法故意讓箭射偏,只因那獵妖瓶須得趙杋珣親自開啟,否則瓶中的妖精們將永遠的困在其中。但意想不到的是,方才被趙杋珣糾纏的小妖竟然帶著他一併消失了,又聽那位俠客首領說箭上有毒,就更不知趙杋珣是生是死。

此時眾妖只覺情形十分不妙,想必小樹妖帶著一個凡人也不能逃的太遠,定然有跡可循,商量一陣後便向修為更高的妖精那裡求救去了。

現下,隨風帶著趙杋珣來到一所廢棄的茅屋之中。杋珣身上的箭毒已經發作,他渾身痠軟,頭暈目眩已無力與小樹妖相抗,不由害怕起來,他手裡緊緊地握著寶劍抵在胸前竭力防範,臉上還仍然透出一股子桀驁不馴的氣勢。

隨風迎面上前,見他那副樣子本就十分來氣。又見他手中的寶劍時時透著森森兇光,雖然已不似打鬥之時的咄咄逼人,可依舊讓人渾身難受,便更加憤怒不已,隨手幻出一根藤條將寶劍打落在不遠處的地上,這才覺得稍稍緩解。

杋珣登時慌張無措,毒發引起的冰冷之感讓他氣喘吁吁,狼狽不堪,又見小樹妖一副凶神惡煞的模樣,心中佔滿了恐懼,惺惺問道:“你會殺了我麼?”

“你說呢?”隨風坐在一旁看著毒發的杋珣額前滿是虛汗,臉色青白,嘴唇發紫,而且一直在瑟瑟發抖,那情形像極了當年被行刺受傷的杋洛。一時間心煩意亂,既看著他生氣又覺得他可憐,真想狠心看他死去,但又想起那些小妖異口同聲的傳音要保他性命,覺得其中必有緣由,自然不能任意為之;更何況若她果真看著一人死在自已面前,又怎麼忍心見死不救?思來想去,縱是萬般不願也封住了他的穴道暫緩毒血的蔓延。

“你.....?”杋珣心情極為複雜,不明所以,再要說話卻被隨風打斷。

“你,你,你什麼你?老實點!”隨風氣極敗壞,“趁我還沒有改變主意之前,不許再與我說話!”

她憤憤不平,生著悶氣。心想這人世間真是說大也大說小也小,怎麼就這麼巧在途中遇見了他呢?先前救了哥哥杋洛,而今又救了弟弟杋珣,冤家路窄,難道這一切就叫緣分?

杋珣心驚膽戰,想起方才還在林中追殺她,現在卻成了階下囚,她定會對自已施加報復,所以正欲反抗,可此時渾身發冷又四肢無力,頭暈地眼睛都要爭不開了,還哪有力氣掙動?這不剛要起身,就被她死死的摁在地上動彈不得。

“你,你可知道我……是誰……麼?”杋珣有氣無力的問道。他自視高貴,還想著要亮出身份來威脅隨風,以勢壓人。

“少廢話,我不想聽!”隨風心煩至極,正在調運法力準備為杋珣驅毒,可趙杋珣卻還是不停的嚷嚷,生怕自已命喪這小樹妖手中。

“我可是皇……子,我出自...紅封山,你若殺了我,你也活……,啊!”還未及杋珣說完,忽覺一隻手猛地拍向自已肩膀,瞬間強烈的疼痛席捲而來,哇的一聲吐出一口毒血,癱倒在地。

他目光所及之處看到半隻殘箭棄於毒血之中,這才明白是小樹妖在為他療傷呢!現下居然有些感動,連咳帶喘道:“謝...謝...你!”

隨風支起杋珣的身體,冷笑道:”哼!你以為我願意救你麼?我只是不願看見你死在我面前罷了!”也不顧人家願不願意,唰地一下掀開了他的上衣,露出了一半健秀的上身。

杋珣登時目瞪口呆,又羞又怒,更覺顏面盡失,只是他此刻中毒面色青白,否則臉上定然發熱發燙都羞紅到耳朵根了。

“喂!你....幹什麼呀?你........還要.....劫||色麼?”杋珣平生頭一次被女妖如此對待,都說妖精害人偏愛找美色下手,男妖專挑美女,而女妖則喜歡俊俏的小哥了。難不成她替我驅毒是想把我玩弄之後,再吃我不成?

“你別自做多情了,姑奶奶我可沒這心情。”隨風見杋珣的傷口瘀紫發黑,周圍已大片腫漲,幸好他體格強碩,方才拔箭之時都沒有暈厥,此時若能及時治療性命定然無礙。

可一見到他那傲慢不羈的樣子,就氣不打一處來,於是就故意下了一計猛藥,將自已的精氣滿滿地蓄積於雙掌之中,對著傷口猛地灌注進去,疼地杋珣呲牙咧嘴的哇哇大叫,只覺那股精氣好似蛇一樣順著傷口鑽入了自已的身體,簡直斯心裂肺般痛地無法忍受。

隨風坐在他身後不禁好笑,見他那副狼狽的樣子心情頓時好了許多:“呵!你之前那副狂妄之極的氣勢哪裡去了?怎麼治傷這點痛都受不住了?真是沒用!”

“我……”杋珣本有意反駁,可劇痛之後便覺自已越發無力了,他感到身體越來越沉,沉到地面已經無法承擔其重,忽悠一下頓覺地面開裂,如墜深淵,便什麼都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