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你們不是他的暗衛?”那人問。

夜色中,半面的臉十分蒼白,但那人並未看出他是個厲鬼。江湖中人形形色色,妝容千奇百怪,所以半面這樣的儀容倒也常見。

“什麼暗衛?”半面問。

那人沒有回答,以為這二人在裝傻充楞,因為兄妹恰好身處在驛館牆外,此處是那些人行刺的目的地,況且兄妹兩人身材修長矯健,尤其是半面帶著的半張面具,極富俠士之風且身手不凡,怎能不引起那群黑衣人的懷疑?自然而然就被當成某人的暗衛了。院牆內起了殺聲,就他們兄妹二人的所處位置而言,已經聽到了不該聽的聲音,現下被黑衣刺客撞見,即便不是某人的暗衛也絕無活路可言。

兄妹周圍又聚來兩個黑衣刺客,企圖一舉殺之。但半面並不打算殺那些剌客,他不願意看到血腥飛濺,否則必然變成鬼怪傷害更多無辜之人,而且殺人有違他心中的道義。半面將軒嫄護在身後,露出一個十分不屑的微笑。對面之人覺得自已受到挑釁,氣憤不已的揮刀相向,餘下兩人也拔出刀一起向半面砍去。

半面一躍而起,看上去似將軒嫄暴露在敵人面前,只是未及那三人落刀便覺後頸處遭到重擊,之後意識全無,暈過去了。

半面剛要帶著軒嫄逃開,恰時看見一群侍衛簇擁著一位華服公子和一個長者奔出門外,接著數名黑衣人緊追而至,兄妹兩人被夾在了侍衛與刺客之間,場面頓時亂作一團。黑衣刺客心狠手辣,怎會顧及兄妹二人?況且在那些人的眼中,早已將他們兄妹歸為那華服公子一夥,必要其將一舉擊殺。

半面疑惑,能入宿驛館者必與朝廷有關,想來那華服公子多半是個官員,只不過那些刺客竟敢於當街行剌朝庭中人實屬罕見。其實這種事早就屢見不鮮了,只是半面久居深山,非塵世中人並不瞭解當朝的狀況。訪間有聞,當今皇帝不理朝政久矣,全靠內閣支撐,但皇帝與內閣並不和睦,皆因國本之爭而起,聽說有內閣大臣為此罷職棄官,許多國家大事都無人打理,某些地方府衙也更是如此。現下半面與軒嫄所處的城鎮便是沒有府衙長官,這裡的治安極差,所以黑衣刺客才敢這般肆無忌憚的殺人了。

那華服少年看上去有些驚慌,其身上沒有血跡應是安然,身旁的長者也不大礙,但他的侍衛中有人受傷,對方刺客當中想必也掛了彩,所以身在其中的半面只覺渾身不得自在,被周圍的血腥誘惑幾乎要發起狂來。他趕緊攜著軒嫄一躍而起,飛出兩丈之外,才覺緩和下來。

那兩夥人頓時驚訝不已,好俊逸輕功,他們哪裡知道對於半面而言不過雕蟲小技。在這些凡人眼中,半面的武功高到深不可測,讓人望塵莫及。

眼看兄妹二人飛奔離去,那長者大喊道:“二位大俠救命!救命!”華服公子也隨聲喊著。

半面不為所動,甚至飛奔的更快了。但是軒嫄卻忍不住道:“半面大哥,我們救救那位公子吧?他看上去也不像壞人!”

半面頓了下來道:“咱們最好不要多管閒事!”

軒嫄:“路見不平,拔刀相助!這不就是道義麼?”

“可是我們並也分不清那公子是好人還是壞人呀!若了救了壞人豈不為害一方?”半面道。

“但我們至少救人性命了呀!你且救下他們,避免兩方爭鬥,至少今晚不會再現血光。”軒嫄道。

“你就不怕我見血發狂?”

“好哥哥,你離得遠些,聞不到血腥味道不就行了?”

別看軒嫄涉世不深,但她說的卻極為在理。半面頷首道:“那好!你且召喚些小獸護你,在此等我,如遇危險就大聲喚我啊!我去救那一行人。”

漆黑的夜裡,眾侍衛護著華服公子和長者快速的遠離驛館,但卻怎都擺脫不掉刺客的糾纏。刀劍之聲叮叮噹噹,雙方打的好不熱鬧,就在刺客們殺紅眼時,居然一個接著一個毫無徵兆的倒了下去,眾侍衛居然都沒看清遠處的半面大俠是如何出招的。雙方交戰已經結束,有侍衛正在氣頭上,不知倒下去的刺客是死是活,提劍便要刺那些黑衣人,以解心頭之恨。

”且慢!今夜兇險,公子應帶人趕緊離開才是。請給在下個薄面放過那些刺客吧!“半面道。

“大俠所言即是。多謝二位的救命之恩,敢問二位俠士尊姓大名?吾等日後必定報答。”華服公子軀身施禮。

“不必了!”半面打量一眼不遠處的公子,心想既然他都不願報上姓名,詢問自已姓名又有何意義?又接著道:“萍水相逢,舉手之勞,不足掛齒!”

華服公子向半面望去,見那女俠已來到其身邊。兩方雖有些距離,但那公子可以看清二人的臉,不由莊重的鞠躬,目送其二人消失在夜色之中。

“殿下,咱們趕緊快馬加鞭,趕往前面的瀛洲城吧?那裡治安要好很多。”有侍衛道。

“幾日能到?”華服公子問。

“若日夜兼程,兩日差不多!”侍衛道。

“好,即刻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