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這柔弱女子臉色驟變,妖魔附體,面帶邪媚,且將自已的雙手變幻成了樹枝,凶神惡煞般迎面走來,剌客們真真是嚇破了膽,這不是妖精吃人麼?他們感覺小命不保,與其被妖精折辱而死到不如自已來個痛快,紛紛咬破舌下早已備好的蠟丸服毒自盡了。那刺客頭目此時已稍稍清醒,突見手下的弟兄全都服毒自盡,眼中只剩下驚懼,自覺命在頃刻,也隨之咬破蠟丸一命嗚呼。

隨風見狀不以為然,本意是想嚇嚇他們的,哪知這些刺客竟然如此膽小,她自知此地已十分兇險,不能久留,便攙著杋洛向外面走去。

此時,安伯正在前廳的長廊上緊張的踱來踱去,混不知小偏院中發生的情況。看見賽妃扶著杋洛來到了庭院之中,連跑帶顛的來到隨風跟前。氣急敗壞說道:“賽妃,你把我家公子怎麼樣了?你可知他是何等人物,要是他有個三長兩短我跟你沒完!”

隨風不以為意,也不懊惱。情況緊急哪裡還有時間生氣,只輕聲道:“大叔,這裡有刺客,事情緊急來不及細說,速速帶著你家公子離開吧!”

安伯聽後,目瞪口呆怎能不知其中緣由,眼中倏然溢位無限感激,想來這女子也真是奇異,還能有法子躲避刺客,救殿下一命,這一千兩花的太值了!

院子裡已沒有了之前的熱鬧,快天亮了,客人也走了七八成,剩下的大多數都醉得厲害,有幾個伏在前廳的桌上呼呼大睡。偶爾有守夜的小廝在門外尋羅,隨風和安伯揹著昏睡的杋洛避開小廝們,迅速向幽靜的大街上跑去。

天邊微微泛白,卻能聽見隱約的打鬥聲音。

忽然一個渾身是血的影子從巷子中躥出,那人動作嫻熟,提著帶血的長劍迎面而來。

又有刺客?隨風不慌不亂,徑直張開手臂擋在前面,安伯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走到隨風跟前,那人突然單膝跪,慌張地問道:“公子,他沒事吧?屬下沒能保護好公子。”

安伯見是自已人,頓時大喜過望,提著心終於可以放下了,“宿進!你可回來了!公子他無大礙,只是昏睡了。其他人呢?”

宿進那滿是血漬的臉上衝出了兩道淚痕,他急忙用沾著血的衣袖擦乾,悲痛地說道:“他們都戰死了,只剩下我一人。”

一時間,三人啞口無言,陷入沉默之中。

“快別楞著了,帶著你家公子趕緊走呀?”隨風催促道。

宿進看著眼前的女子,嫵媚、鎮定,還有一絲邪異,不禁問道:“這位是?”

“奴家是春江院的賽妃,見過小哥!”隨風作揖。又道:“天快亮了,應該不會有什麼危險了,請你二位帶著公子快些離開吧!”

事不宜遲,他二人點頭應允。

“那姑娘可會受得牽連?”宿進反倒有些擔心起她來。

“不會的,我自有辦法!快些走吧!後會有期!”

目送他三人迅速消失在晨幕之中。隨風折回春江苑中換了身夜行衣服,江婆婆和芽兒早已被她安排了去處,這裡已無牽掛,可以安心的隨著杋洛他們回家了。

東邊的天空放亮了,隨風長疏一口氣,這一切來的那麼突然,十多年之後的相遇卻是在如此不事宜的場合裡,好歹可以讓嫄兒與哥哥相認了,也算是一件好事。小樹妖想像著他們兄妹重逢的景象,心裡五味雜陳,更有不是一星半點兒的難捨,畢竟與嫄兒朝夕相伴了那麼多年呀!

尋思了一陣,隨風整理好心情,打起精神,衝著杋洛一行人前進的方向悄悄跟了過去。只是隨風從未想到,她離開不久,半面和軒嫄就來到了此城,如果她能多待兩日,或許軒嫄與她哥哥也早日相。

那兄妹二人在瀛洲城逗留了好多日,也聽說了春江苑裡的情況,只不過隨風仍不知所蹤,但至少知道她安然無恙,也算放下了一半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