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望父成龍(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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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自家老爹被打之後,周縣君表現的很積極,最終的結果也很好,陸洵當然要承情,但他不但給了周縣君一席聽位,還給了陳胄也一席聽位,以此作為酬謝,是絕對足夠了的,再多要,就有些過分。
再考慮到雙方只是初識,算是第一次嘗試湊成一個小圈子,這位周靖周縣君卻一上來就提出如此非分的要求……就更是顯得有點貪了。
“……當然,蒙授二席與聞,已是過重,縣君也知道,再提要求,實在是於理不合,於情更是不通!可實在是四星之詩的與聞,太過重要了,偏偏縣君又實在是看重這個侄子,因此,縣君思之良久,還是決定派在下過來,卻是想要問問,洵兄可有什麼一時為難的事情,若有,不妨提出來……”
原來是要談交易!
這個好,這就對了。交易嘛,那就當然可以談了。
而且,自己需要的東西太多了。
沒辦法,穿越過來家底兒就是這樣,雖然吃喝不愁,但社會地位低下,錢嘛,老爹老孃那裡,可能還攢了點兒,但前些年買這一套大院子,應該也是讓他們失血不少,所以窮還是窮的——人當然可以並且也理所當然的要有遠大目標和追求,但當時當下的衣食住行,卻毫無疑問是最急迫的。
一時半會兒,遠大理想還談不上,就先改變一下家庭的處境好了。
陸洵扭頭,看了自己老爹一眼,笑了笑,道:“若說為難的事情,倒是也沒有。寒家雖窮,某自小長大,卻也是父慈母愛,吃得飽、穿得暖,我與二弟,還都能讀書修行,除此之外,並沒有什麼所求了。家父雖是賤役,地位低賤,卻於刑名之上,頗有專研,也算是樂得其業,既如此,夫復何求?”
“洵兄甘於清貧,實在叫人敬佩!”
陳胄聞言不由面露喜色地緩緩點頭,隨後便也扭頭看向了陸老爹,“然,人活於世,豈能只求自身安穩?如陸老先生這般,身在刑名多年,處事老練,素有威嚴,又豈能長久屈居人下?”
肯談就好,有所求就好。
就怕陸洵也像那些名士一般,傲氣得不行,許多時候,竟是連談都不願意談。
以陳胄的精明,又追隨周靖多年,久歷官場,這點潛臺詞,當然是一聽就懂了。
也就是說,周縣君想要再多得一席聽位,就要著落到這位陸明陸老爹身上了。
賤役,社會地位低,這不行。
得升一升,至少做個吏員,先擺脫了賤役的身份再說。
這個要求很合理。
以一首四星之詩的與聞聽位而言,這點要價,更是絕對不算高。
只是,陸老爹的上司怕是要倒黴了。
縣衙之內,設左右曹,左曹主理民政,舉凡戶籍、稅賦、勞役等等,都在治下,右曹則專司刑名,縣衙裡的所謂三班衙役,站班、壯班、捕班,就都歸右曹管轄。那麼,陸明陸老爹這位捕班的班頭兒,要想升一升,最便捷的思路就是直接把他的頂頭上司給頂下去,換了他來做這右曹掾。
右曹掾位雖不高,權勢卻不小,雖然說到底仍舊只是一吏員,但手中卻執掌著一縣之刑名,實在是最適合陸老爹了。
而且,以陳胄對自家那位主顧周靖周縣君的瞭解,他絲毫都不懷疑,縣君是一定會立刻答應的——這一席聽位,他必須拿到,而換掉手下一個小小屬吏,對他而言又實在是太過容易。
“話雖如此……唉!不瞞贊畫,家父其實連字都不認得,便是屈居人下,也只好如此罷了!”
“豈能如此!人常言望子成龍,殊不知,其子亦望父成龍也!”
探明瞭陸洵的意思,陳胄心中有底了,當即站起身來,拱手道:“某當歸告縣君,想來以縣君對洵兄之仰慕,對陸老先生之敬重,必不使陸老先生再有壯志難酬之憾!……告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