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出了何事?那郭大官人……”

“他在拍我馬屁。”

“放屁!他是何人,你又是什麼東西,他要來拍你馬屁?”

“真個是這樣。”

陸洵小聲解釋,“剛才郭府宴會上,我因作了一首詩,郭大官人覺得我才氣縱橫,故而堅持留我做客,若非二漳去叫,我此刻正在郭府觀賞歌舞呢!”

“你還才氣縱……”

他話說到一半,外間已經又響起了聲音,卻是一陣哈哈大笑,然後是那郭芬的聲音,“兒郎輩來得及時!……陸家世叔在上,驚聞世叔與那林英不睦,小侄特遣人去提了那廝來,並方才行兇者十幾人,皆押來世叔一見,聽任發落,一應結果,都在小侄身上!”

房間內,聽到這個話,陸老爹陸明固然是瞬間瞪大了眼睛,陸洵也給嚇了一跳——他接到訊息問明情況就馬上往家裡趕,郭芬還派了馬車給送回來的,速度不慢了,可是這也就才剛剛到家,話都沒說幾句,他居然就把人給抓來了?

這也太快了吧?

他當即顧不得再給自己老爹解釋,三步並作兩步走出去,到了正堂門口往外一看,好傢伙,院子裡已經黑壓壓跪了一大片,還不斷有人被押進來。

有人試圖反抗,立刻就是兜頭一陣拳腳。

他走到堂屋門口的時候,正好有一魁偉的中年漢子被人執了手臂,押入院中,一邊踉蹌而走,一邊看見院中的郭芬郭大官人,不由開口道:“呔那郭芬!你可知道我是何人,你今敢如此對我,我那女婿乃曹氏府中管事曹選,他知道了,必不與你干休!可速速放了我去,我便當今日之事不曾發生!否則的話……”

郭芬昂首立在堂前,雙手負後,道:“某當然知道你是什麼鳥!”

說話間,他傲然側向拱手,“若說曹氏,乃郡望之家,某自當敬仰三分,可你又算什麼鳥,也敢攀扯曹氏?休說你林英,便是你那女婿,若敢惹了某這陸家世叔,某亦是照打不誤!曹氏若有怪罪,某一身當之,又何懼哉!”

笑話,那可是一位舉手間寫出一首四星之詩的大才子!

只要能示好於他,莫說什麼曹選只是曹家一個小小的管事,僕奴而已,便是曹家子,只要不是嫡脈的那幾個,打了也就打了,拿了也就拿了!

縱使曹氏怪罪下來,硬抗就是了!

曹氏立世固然已有五六百年,為本地郡望大族,郭氏卻也已經崛起五六十載了,背後也是有一定後臺的,雖底氣不如,凡事自當退讓三分,可真要硬碰起來,倒也不至於一推就倒。

為了一位大詩人的友誼,這點代價是值得的!

“跪下!”

一面相兇惡的漢子一腳踹在那林英的腿彎處,他不由得當即撲倒,嘴都戧破了,抬起頭來,卻是破口大罵,“狗日的郭芬,我雖敬你三分……”

“掌嘴!”

啪!啪!啪!

陸老爹扶著陸老孃與陸二漳出來的時候,正好便看到了這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