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上謀伐心(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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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馬車中,一路搖晃著回了府,靜姝心不在焉地下了馬車,一腳踩空,腳扭了一下,疼得直咧嘴。
一直候在門邊,看著她動作的衛景辰皺著眉頭走下門階,一把將她抱起,往內院走去。
靜姝把臉扭向了一邊,不想看他。不知是腳踝痛,還是心中酸澀,淚水漸漸模糊了雙眼。
一顆顆淚珠從她眼角滑落,滴在衛景辰的心上,一時心疼得無以復加,不由加快了腳步。
進了屋子,衛景辰將她放在床上,脫了她的繡鞋和羅襪,仔細地檢查著她的腳踝:“還好,沒傷到筋骨。玲瓏,取藥油來。”
玲瓏慌忙開了藥箱,遞過藥油,對著錦瑟使了眼色,二人都退了下去。
衛景辰給她塗上藥油,輕輕地揉搓,疼惜地說道:“夫人怎麼這麼不小心,又扭到了腳踝。”
靜姝只低頭看著腳踝,想起去歲在郊外皇莊摘梨時的偶遇,淚光閃爍,並不言語。
衛景辰無奈嘆息,仔細為她穿好羅襪,摟她入懷,吻上她的臉,吮吸著面上的淚水:“夫人別哭了,這幾日都是我的錯,讓夫人受了委屈。”
靜姝聞言,哭得更兇了:“衛景辰,你居然忍心丟下我一個人睡在這麼大的屋裡,明明知我膽小,害我夜夜點了燈才敢入睡。”
衛景辰拆下她頭上沉重的牡丹累絲花冠,丟在一旁,看著她長髮及腰,楚楚可憐的模樣。
第一次見她流露出脆弱的神情,不由欺身上前,含住她豐潤的唇瓣,細細又貪婪地品嚐那淡淡的荷花清香,半晌才抬頭認真地說道:“我見眾生如草木,唯有見你是青山。我視靜姝重於性命,便是你心裡有他,我也認了。”
靜姝一怔,氣惱地咬上他的肩頭:“你胡說什麼,我對他只有愧疚和虧欠,無關情愛。”
衛景辰心中酸楚,若是毫不在意,豈會愧疚。可如今靜姝的人和心皆在這裡,自己該知足了。
肩上微微的疼痛愈發刺激著衛景辰的慾望,靈魂的炙熱似要將身心燃燒殆盡。宮中賜下的朝服和花冠被揉成一團,隨意地丟在床腳,如棄草芥。拔步床中溫香滿帳,床邊燻著荷花沉香丸,一室氤氳旖旎。
今夜的壽仁宮註定不平靜,太后看著床榻上的孫女,憐惜不已,凝若醒來後得知要下嫁定遠侯,哭到哽咽,好不容易哄她服了安神湯睡下。
永慶帝面色深沉,踏進了壽仁宮,掃了一眼床上的明泰公主,草草給太后請了安:“母后可知,今日的一句承諾壞了兒子苦心佈下的一盤棋。”
陳太后抬眼,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示意到外間說話。
母子二人在外間榻上坐定,宮人都退了下去。陳太后緩緩開了口:“皇帝可知,今日凝若差點丟了性命。”
永慶帝蹙眉:“眼下她安然無恙地躺在那裡,兒子卻丟了制衡葉家的好棋。”
陳太后搖頭:“想來皇帝已派人徹查了今日之事,怕是沒有查到蛛絲馬跡,一切皆是天意。皇帝繼位多年,卻終不及先帝。先帝在位時,以仁孝治國,胸懷仁義,寬厚待下,朝臣盡心奉公,百姓安居樂業。你疑心太重,逼得朝中重臣人人自危。所謂的制衡之術看似把控了朝堂,卻埋下了隱患。”
陳太后伴隨先帝多年,深受先帝仁政的潛移默化,然而她並不瞭解自己的兒子,這個活在先帝光輝之下,窮盡一生心力,想要在史書中留下濃墨重彩的帝王。
此言一出,永慶帝握緊了拳頭:“兒子一生殫精竭慮,只為這太平盛世和萬民福祉。母后輕飄飄的一句話,便想抹殺兒子千萬個日夜的辛勞,何其不公。”
陳太后嘆道:“皇帝的努力,哀家看在眼裡,可皇帝為何不效仿先帝,上謀伐心,中謀獲心,下謀誅心。”
永慶帝道:“父皇若善攻心,何至於對著那崔氏的畫像一看數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