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二章、青梅煮茶(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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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院中,衣衫不整、狼狽不堪的許晏明咬牙忍著母親的笞撻。
許晏清進院時,看了看母親手中光滑的木棍,又看了看地上清一色的白瓷碎片,便知二弟方才已捱了一頓狠打,父親也提早讓下人換下了貴重的瓷器。
見大腹便便的長媳也進了院子,趙氏放下了手中的木棍,扶了扶歪斜的髮髻。
前些日子還惴惴教誨長媳,泰山壓頂也要面不改色,今日因這逆子,自己卻背道而馳,實在落了顏面。
趙氏不免嗔怪地瞪了眼國公爺,每每自己教訓次子,他必要搬出長子來。
國公爺輕咳一聲,這場風波總算是平息了。前朝風雲詭譎,家宅也不得安寧,重壓之下,許國公唯求速戰速決。
許晏清夫婦四目相視,上前給雙親請了安。
趙氏用手拂了拂身上那半新的墨綠織錦攢花繡裙,有心為自己找補一番:“沐妍方才來求我,讓我同意這忤逆子納妾之事。我是心疼沐妍,只當替遠方的親家母,教訓他一頓。”
國公爺搭腔道:“夫人做得極是,若不是夫人先動了手,我必要狠狠揍上他一頓。”
許晏明見母親收了手,又跪上前來:“表妹眼下孤苦無依,兒子實不忍見,求母親成全。”
趙氏只覺火氣上竄,恨不得補上兩腳。思及方才自己動怒的真正緣由,這逆子竟敢暗諷自己避涼附炎,能夠接受高門再嫁的葉靜姝做長媳,卻無法接納庶出的趙雲琦。
見靜姝站立一旁,趙氏也不敢多作斥責,只怕這豎子再出言不遜。趙氏只能咬碎一口銀牙,忍下這口惡氣。
眼下是多事之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既是周氏也點了頭,自己索性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無非是一樁風流韻事,何苦小題大做。
得了母親的首肯,許晏明也顧不上自己翩翩濁世佳公子的形象,頂著一頭亂髮,磕了頭便出了主院。
靜姝心裡直搖頭,回去的路上恨恨地罵了句:“色令智昏!”多少替周氏不值。
許晏清側過頭來,看著她打抱不平的模樣,淺笑著說了句:“或許旁人眼中,我也是這般!”
靜姝一怔,假意低頭看路:“世子又說笑了。”情愛一事,終無對錯。
許家二公子納妾那日,府裡未起半點波瀾,趙氏為這位孃家不得寵的庶女隨意指了個位置偏僻,年久失修的院子。
那趙雲琦歷經波折後,早已不是金貴的世家女,不爭也不鬧,逆來順受地接受了所有的安排。
沒幾日,靜姝的耳朵又不得清靜了。
“常言妻不如妾,我如今倒是見識了,他一連五日宿在那女人的房中,心裡哪還顧及我半分。”周氏也十分厭棄自己的怨婦模樣,這些話憋了幾日。
靜姝有些意外,這許晏明不似這般昏聵之人:“莫不是你與他鬧了?”
周氏咬牙切齒:“我已經在婆母面前做了好人,怎會回頭再與他胡攪蠻纏。”
靜姝疑惑:“那女子我昨日遠遠見了一面,許是因吃了苦受了累,眼下不及你一半貌美。”
周氏取出了帕子,抹著淚水:“可我沒她那般恬不知恥,今日頭痛,明日腹痛。”
嬌弱惹人憐的小白花,這趙姨娘倒是有些棘手。靜姝摟過周氏,好生勸慰。
許晏清無意在窗下聽了一耳,只得又貼著牆壁出了小院。
晚膳時,許晏清將那道清蒸芽菜推了過來,靜姝不滿地挑了挑眉,開口問道:“世子當年將那趙雲琦送去了何處?”
許晏清微微抬眼:“此事倒是我的過錯,當日送她去了雍州,兵荒馬亂,讓她有機可乘,逃回京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