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四章、後發制人(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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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馮大祖被急急送進了軍營,衛司遠驟然高燒,隨行的軍醫束手無策。
衛三爺看著那雙手插袖,一臉無動於衷的馮大祖,懇求道:“醫者,仁術也,博愛之心也。還請馮先生摒棄前嫌,出手醫治。”
馮大祖冷哼:“我今日對他仁心,便是對這天下百姓不仁。”
衛三爺卻道:“先生當真看不出這天下大勢所趨?門閥割據,天子多疑,即便今日不是瀘州,亦會有他州起兵,群雄逐鹿之爭不遠矣。反倒只有以衛家的軍力,才能按下那些蠢蠢欲動之人。”
馮大祖在京郊大營行醫多年,自知如今朝廷的兵力不比從前,且王家不善練兵,與葉家掌權時相去甚遠,只得仰天長嘆:“若是眼睜睜地看他在我面前斷了氣,實非醫者作為。罷了,且看天意如何!”
同日,齊王在京城迎娶了丁文茵。
因戰亂之故,永慶帝早就下旨,民間婚喪嫁娶,一切從簡。即便是皇子成婚,禮儀也是一減再減,恰合衛景辰的心意。
丁文茵也並不在意,總算能如願以償地嫁入高門,還意外撿了個英武非凡的王爺,喜不自勝。自己怕是天生與那葉靜姝是仇敵,原本是她處處壓自己一頭,如今自己終於可以揚眉吐氣。
搖曳的燭光下,看著無一處不倜儻的夫君,丁文茵醉了,終是苦盡甘來。只是夜晚,這夫君有個怪癖,非要熄了蠟燭才肯上榻,這屋內與尋常不同,黑得嚇人,可丁文茵依舊充滿希冀。
令她欣喜的是,這夫君外表冷清,床笫間卻頗為熱情,丁文茵很是知足,在黑暗中動情地說道:“夫君,妾身此生只盼著能住進你的心中。”
身上之人略略停下動作,卻未發一語。
不幾日,永慶帝得了前線的飛鴿傳書,本一路勢如破竹的衛家軍突然停下了北上的腳步。
永慶帝長舒一口氣,想來衛司遠那老賊該是已經收到了京城的密報,是時候輪到自己後發制人。
永慶帝招齊王入宮議事,足足密談了半日,最後在蒹葭宮,一家三口用了頓餞行宴。
宸妃今日興致極高,席間談起許多年少之事,甚至提及自己與永慶帝當年的相遇。
齊王看著母親眉飛色舞、神采飛揚,卻隱隱有些不安,這樣的母親,自己不曾見過。
臨別時,宸妃捧出一摞月白的貼身衣物:“母親從未做過這些,若是不合身,你再讓王妃改改。”
宸妃用手輕撫著衣物西南角上繡的石斛蘭,遞給了齊王。
石斛蘭在夷人中,象徵著父親。母親此舉,齊王心領神會,安慰地握住了她的手。
看著母親眼中隱隱淚光,齊王不免有些擔憂:“孩兒此番赴雍州戰場,定不負父皇和母妃所託,望母妃好生保重。”
永慶帝上前,安撫地拍上他的後背:“皇兒放心,你母妃是我心中至寶,斷不會讓她受了半點委屈。”
永慶帝牽著宸妃的手,將齊王送出了蒹葭宮,見宸妃眼中湧現波光,永慶帝將她擁入懷中:“阿悠,莫要怪我,若是這朝中有第二個人能擔起此等重任,我絕不會逼他去對陣衛司遠。”
宸妃溫順地點點頭:“鈺郎,我們進屋吧,外面有些冷,似乎今歲的冬日格外漫長。”
永慶帝卻道:“今冬有阿悠陪在我身邊,我卻覺得春日早早到了。你瞧瞧那樹上,遠遠望去,隱隱可見青色。待到春日,我陪你去京郊的皇莊看一看,漫山的春華,與南地的山景各有千秋。”
宸妃聞言,心生嚮往,北地的春天,三月的桃花,自己可有幸得見?